薛柳和薛興富被帶走了之後,薛興貴完全在家等的坐不住,就一直站在院外探頭探腦的往村口的方向看。
眼見著天都快黑了,薛興富和薛柳還沒回來,著急上火的他嘴角都要起泡了。
胡大明將薛米韜從私塾接回來,看到薛興貴還像望夫石似的等在門口,無語的跟薛米韜吐槽道:“你日後千萬莫要學你小叔,你看都沒你阿娘沉得住氣,在屋裡不出來。”
不料他這句話說早了,剛一進家門,就看到朱月娘和薛荷花,兩人手握著手,默默的對視流眼淚。
胡大明看了看坐在一旁也紅著眼眶的陳阿婆,無奈道:“柳兒臨走前不是說了嗎?不是壞事,讓你們不要擔心,咱們都寬心等著就是了。”
當時縣衙來人的時候他正帶著廠裡的孩子們上山練箭去了,否則一定會陪著薛柳去,這樣興許家裡人還能放心一些。
陳阿婆用手帕擦擦眼睛:“這都去了一天了,也不見回來,官府又不是彆的地方,就怕萬一哪一句說錯了話……”
薛荷花跟著擔憂的點頭:“我聽說平民進縣衙都要先打板子,也不知要打多少,這哪遭的住?”
薛荷花聽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問清緣由後又被朱月娘勸了回去,說等興富回來會告訴她一聲。
可不想她等了一天了都沒個消息,心裡越想越擔心,哪怕錢氏在家同她鬨,依舊還是過來了,坐著陪著朱月娘一起等。
朱月娘聽到這話更難受了,剛憋回去的眼淚又流了下來:“聽說還要跪著答話,這麼冷的天,跪一天腿都要壞了。”
胡大明張嘴想解釋,卻一時不知從哪句謠言開始澄清才好。
他早年服過兩年兵役,倒是知道一些裡麵的規矩,哪有他們說的這麼誇張?
胡大明受不了屋裡萎靡的氣氛,轉頭又出去了,還是薛興貴好點,起碼不哭哭啼啼。
院外,薛米韜抱著書箱跟薛興貴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托腮望著遠方。
胡大明過去摸摸他的頭,讓他抓緊進屋複習功課去。
薛米韜一步三回頭的走了,留下薛興貴依舊愁眉不展的等在原地。
薛興貴:“你說真的是為了打穀機嗎?但就為了一個打穀機,至於這麼大的動靜將人帶走?”
胡大明嫌棄的看他一眼:“你在這想這麼多又無任何用處,等他們回來,自然就知曉了。”
他嘴上說著嫌棄,但身體卻很誠實的留下來陪著薛興貴一起等。
他們兩人坐成一排,抬頭望向村口。
夕陽西下,家家戶戶炊煙嫋嫋地升起,空氣裡傳來飯菜的香味,大人們吆喝著,嬉鬨的孩子們跑著四散回家去。
薛興貴出神的看著這幅場景,一時有些恍惚,突然,他餘光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往這邊來了。
他定睛一看,來人是林秀兒和陳二丫,兩個人是來接薛荷花回家的。
錢氏在家鬨的凶,薛荷花不回來,家裡就不開飯了。林大江在家哄了半天也不見好,隻得讓秀兒找了過來。
薛興貴不在意的擺擺手:“大姐,你先回去吧,有消息我們第一時間告訴你。”
薛荷花氣的臉色發黑,但也怕林大江在家難做,最終還是跟林秀兒回去了。
朱月娘打起精神,也開始準備晚飯,再擔心也不能餓著孩子們。
薛米韜呆呆的捧著書,心裡煩躁得一個字看不進去,這時春兒抱著一個小本子過來,請教薛米韜問一個算數問題。
薛米韜唉聲歎氣的問她:“你還有心思算數呢?也不知阿姐和阿爹怎麼樣了。”
“柳兒姐姐出門前說了,她回來要檢查。”春兒用力的捏著本子,抬頭認真的看著他道:“柳兒姐姐說她會很快回來,就會回來的。”
薛米韜笑了一下,點點頭:“春兒妹妹說得對!”
他接過春兒那本封麵寫著“庫存”的小本子,開始幫著春兒開始加減今日的出入庫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