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纏萬貫從逃荒開始!
當薛柳跟著官差走進去時,卜縣令正埋頭在一堆文書裡,聽到稟報頭也不抬的說“薛柳是吧,來得正好,你過來。”
薛柳一愣,然後從善如流地走到縣令身邊,也沒等縣令示意,直接低頭看向他的桌案,隻見上麵鋪滿了圖紙,直叫人看得眼花繚亂。
“這是咱們縣城的水利圖。”卜縣令指著其中一處橫斷麵圖,眉頭緊鎖地點了點“這處地勢低,本官要在這裡建一座平板橋,結合泄水閘,水車若是放在此處,可能行得通?”
薛柳凝神認真看了半晌,老實且誠懇的說“回大人,我看不懂。”
卜縣令抬頭盯著薛柳那張無辜的臉好一會兒,決定大人有大量的放過她“你不是還設計過水車圖?怎麼連……罷了罷了,你一小女子不懂也正常。”
薛柳聽得心頭一梗,沒忍住悄悄翻了個白眼。
卜縣令眼尖一下看到了,沒生氣反倒笑了起來,這小丫頭,從小怕不是吃豹子膽長大的,當真是一點不怵他。
卜縣令收起笑意,故意板著臉教訓道“你的規矩是該好好學一學了。”
薛柳聽話聽音,趕緊乖巧地退下,拉著大樹一起規矩的行了個大禮“民女薛柳,拜見大人。”
卜縣令拈須一笑,並未真的為難她“起來吧,倒是會賣乖。這次又是來討要什麼?上次打著本官的旗號讓文元給你題字,你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人。”
薛柳心道果然,
縣令跟徐先生果真交情匪淺。
薛柳笑著裝傻逗趣兒道“那幅字畫我很用心的裝裱好了,輕易不舍得拿出來,準備留著以後傳家呢。”
卜縣令點點她,算是默許了她的做法,轉頭便說起了正事“你找的那批木工工匠很不錯,驛站雙層床的工程進度比預計的要快許多,再過月旬應當就能完工了。”
薛柳聽了也挺高興,林虎頭自從離家去做工之後,一直也沒個信兒回來,姑母薛荷花來家裡好幾次,話裡話外都是擔心,不知他一人在外過得好不好。
雖說男兒出門闖蕩是常事,但兒行千裡母擔憂。
原本薛柳今日來縣衙也正有打聽這事的意思,現在聽到了準信兒,她回去也好跟顧母有個交代了。
然而她高興得太早,這不卜縣令立馬又下達了新的任務“等驛站都改建完成,就讓他們去東郊大營修繕房舍去。”
東郊大營是縣城的駐兵所在,縣令指派林虎頭他們去改裝兵營宿舍,看來是真的很滿意他們的工作。
卜縣令說得理所當然,完全沒有壓榨彆人的自覺,還不容置疑地讓薛柳替他當傳話筒,通知工匠們的家屬彆等了,他們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薛柳一直以為自己挺剝削的,可在真正的剝削階級麵前,她才哪到哪兒啊。
知道的他們是去替官府做事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發配流放了,幾個月都不能著家,還沒工錢拿。
薛柳想了想
請求道“能為大人辦事是我等的榮幸,隻是這天氣眼見著就要熱起來了,他們出門前也沒帶個薄衣服,不知能不能指個地方,好讓家裡人去送些衣物之類的?”
卜縣令不在意的擺擺手“這些無需你們擔心,吃穿用度自然由縣衙統一分配,隻要好好做事,做得好了,本官自然不會虧待了他們。”
薛柳這才笑起來,自然是千恩萬謝不提。
卜縣令美美地捋著胡須,繼續吩咐道“今年春耕在即,過幾日縣衙便要開始淨種育苗,屆時喚你父親過來一趟,同本縣的農官交流一二,互通有無,取長補短。”
薛柳一時無語凝噎,她這算不算千裡過來送人頭的?再說下去,她全家都要被縣令安排個遍了。
薛柳強顏歡笑著點頭應下,心裡異想天開的想著要不趁機跟縣令大人替我爹要個掛名的農務官當當?
薛柳不禁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微笑,像隻狡猾的小狐狸,雙目中閃過狡黠的光芒,在縣令臉上打了個轉,又迅速低眉掩藏在煙波深處。
她彎起眉眼笑得比外麵的春光還要燦爛,雙目猶如一泓清水,襯托她的眼睛格外黑、格外亮,眼神彆提多真誠了。
“承蒙大人對我家的多番照拂,一直深表涕零。又深感大人為了提高農產殫精竭慮,拳拳一片愛民為民之心,作為本縣百姓我也想為咱們縣城的農業發展添磚加瓦,獻出自己一份微薄的力量。”
卜縣令被薛柳彆開生麵的形容逗得哈哈大笑,道“添磚加瓦?那你倒是說說,添什麼磚加什麼瓦,又要在哪添在哪加?你若是說不出個一二三來,本官就治你個欺詐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