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修天啟錄!
眉山劍宗
太乙峰,依山而立的滕仙閣院裡,一個頭發花白,身穿靛青長袍的長者負手而立,他橫眉冷豎,背對著鵝卵石地上跪立的年輕人。
斜風打著涼意吹過,撲棱起年輕人白色的衣角,增添些許冰冷,給這低眸沉寂的人畫寫詩意。
整整兩個時辰過去,司徒鄞依舊頸背挺立,麵不改色,隻有頭似受罰般略微低垂了些,眸中卻漫出堅毅篤定的神光。
“哼!”太上真人鼻腔橫出一氣,甩開廣流袖轉身,冷目望著他這乖徒兒道,“你竟是被什麼擾亂了心神無法坐定?!”
……
“不說?”
太上真人曉得他被擾亂了心神,可是司徒鄞在這跪了這麼久,愣是沒說出一個字,這不免讓太上真人煩悶。
他這個引以為傲的乖徒兒,從前可是所有事項無論大小全部彙報,給他指派的任務都是完美完成,從來不敢有一點違背,更彆說在他跪之前請求要離開眉山,雲遊四海,至少說出一個理由,可是就是沒有理由!
不知道隱瞞了什麼。
司徒鄞其實隨便說一個理由就行,可他是不願撒謊的人,也就偏執的在這跪著,懇請師父同意。
“玄修台敗戰,煙亭山幻境未取得一品靈器,為師都不怪你!可你告訴我,究竟是什麼邪物擾亂了你的神思,讓你心神紊亂,無法坐定修煉!”
“你告訴我,也好滅了,讓你定心!”
終究是話不對答。
“大師傅,給我一些時間……我需要曆練,換一個環境。”司徒鄞期許道。
對司徒鄞來說,下山曆練多半是四處雲遊,踏遍千山萬水,走出迷途,參破頓悟,尋找心中真正的自我。
“上次是一百年,這次看似情況更糟些!二百年?三百年?”太上真人躁問道。
見他不答話,斂了些氣息問“你需要多久?”
“我,不知道。”
“一定要去?!”
“嗯。”司徒鄞眸光收緊,微點了下頭,連帶這聲嗯沉悶的從抿唇中發出來,似有不得已的隱忍。
太上真人了解他這徒兒,雖然沉穩聽話,但是決定了的事會固執到底,十匹馬也拉不回來,他低歎一聲道“你真是不知道這樣會延誤多少進程!有多少人想著超過你。”
……
這時氣氛一滯,太上真人似有些鬆口的意味,隻是還倔得還不肯拉下臉,需要再罵咧幾句或者有個中間人緩和給他個台階下。
然後,台階就來了。
“掌門師兄!”途天元尊在院落門口喊,太上真人轉身仍是一副哭喪臉,也是等著人來捧。
司徒鄞抬頭望著緩緩走到兩人麵前的途天元尊,他老頑童般的對著司徒鄞微微一笑。
“好了,掌門師兄您消消氣,”途天元尊好言安慰道“鄞兒之所以這樣做,也是為了更加潛心的修煉,再說了下山雲遊雖然晉升可能小,但也是有晉升機會的,而且鄞兒天資卓越,一品玄士本來就少,超過他豈止容易?!”
“哼,淩雲巔的宮玦,不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和鄞兒達到了同級彆,你還跟我說豈止容易!”
“這哪能一樣啊?宮玦是因為獲得了一品靈器偶然晉升,這種機遇一次兩次還好,又不是次次能遇上的,他往後的晉升之路定也是百般艱難。”
太上真人聽及此,掃過一眼司徒鄞,臉上的橫眉緩和了些,途天元尊又道,“師兄,晉升之路漫漫何其艱難,鄞兒是唯一一個同期弟子中,晉升到一品玄士上遊的人。”
“可見他踏實勤奮,儘心竭力,而我們對他也是精益求精,過於嚴苛了些,鄞兒現在需要時間調息自己,所以這次師兄你就允了吧”
太上真人白眉垂下,腦海中浮現司徒鄞刻苦練習,一絲不苟的樣子,片刻又將眸光落到跪著的人身上。
“允你這次下去,待回來必潛心修煉,不許鬆懈!”太上真人厲聲道。
“是,多謝大師父。”司徒鄞躬身,雙手交平伏地,深深一叩,又兩膝稍移位,對著途天元尊躬身,還未叩拜,途天元尊抬手朝他雙腿引入靈力,司徒鄞感到膝部的疼痛得到舒解,接著把他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