輦車穩穩地停在了半空中,車門緩緩打開,從裡麵魚貫走出十來個身穿製式長袍的修士。他們長袍的衣領上,都繡著丹鼎圖案。
江羽見狀,急忙踏空而起,動作敏捷地將夏驚風拉到身後,悠悠說道:“這個不用攔。”
夏驚風似笑非笑地看著江羽,調侃道:“不是說把所有人都打發走嗎?”
江羽頓時板起臉來,佯怒道:“你故意的吧?”
夏驚風嘿嘿一笑,也不辯解。
其實,溫扶搖作為神丹閣新晉的天才煉丹師,在玄天域早已聲名遠揚,許多大宗門都曾慕名請她煉製丹藥,夏驚風對她自然也有所了解。
緊接著,溫扶搖蓮步輕移,從輦車裡走了出來。
她身著神丹閣的製式長袍,不過這件長袍的做工與款式相較於其他弟子更為精致考究。她一頭如瀑般的秀發自然垂落,眉如遠黛,一雙秋水明眸顧盼之間,仿佛藏著萬千星辰,熠熠生輝。
溫扶搖身姿輕盈,翩然飛向江羽,在他麵前優雅地懸停,而後躬身抱拳,言辭恭敬地再次說道:“神丹閣弟子溫扶搖奉命前來恭祝聖人合道。”
江羽微微一愣,隨即略顯尷尬,小聲嘀咕道:“扶搖,你跟我還這麼見外?”
溫扶搖輕輕抬起頭,臉上露出一道如春日暖陽般溫和的笑容,柔聲細語地說道:“這是師門的吩咐,不管我和你有怎樣的關係,該有的禮數還是必不可少的。”
江羽不禁問道:“是誰讓你來的?”
溫扶搖輕聲答道:“閣主。”
雖然她一直跟隨老酒鬼潛心學習煉丹之術,但名義上的師父依舊是神丹閣閣主。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閣主說,之前我們神丹閣的人可能在原始鳳巢與你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所以特意讓我帶了些薄禮來向你賠罪,還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們一般見識。”
江羽聽後,直接將溫扶搖溫柔地攬入懷中,悠悠說道:“彆跟我這麼拘謹,讓外人瞧見了,還以為我們鬨矛盾了呢!”
夏驚風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倆,這目光讓溫扶搖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微微泛起紅暈。
江羽鬆開溫扶搖,繼續說道:“我原本就沒打算與他們計較,更不會因此記恨神丹閣。你來,對我而言就是最好的禮物,至於其他東西……”
“你得收下。”
江羽有些疑惑,問道:“為什麼?”
溫扶搖沒好氣地白了江羽一眼,解釋道:“這是人情世故,隻有你收下這些東西,宗門的高層才能睡得安穩。”
聞言,一旁的夏驚風連連點頭,趕忙應和道:“沒錯,這就是人情世故,羽哥,我覺得你不應該將所有造訪者都拒之門外。”
“理由呢?”江羽問道。
夏驚風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解釋道:“你給了彆人麵子,彆人才會給你麵子。就算你日後不打算在這裡開宗立派,但你總有親人朋友吧,以後你的親人朋友路過各大宗門世家的地界,人家看在你的麵子上,也會以禮相待。”
江羽暗自思忖,覺得夏驚風說得倒也在理,不禁微微點頭。
沉吟片刻後,江羽開口說道:“夏兄,距離原始鳳巢最近的城池有多遠?”
夏驚風道:“約莫一千六百裡。”
江羽接著說道:“你幫我個忙,去城裡幫我請些廚子來,再準備一些食材。”
夏驚風一臉茫然,腦袋上仿佛冒出了無數個問號,實在不明白江羽要做什麼,忍不住問道:“羽哥,你請廚子乾嘛?”
“不是你跟我說人情世故嗎?既然你們大老遠來一趟,我總不能連口飯也不給你們吃吧?”
江羽笑著解釋道,他的意思是要在原始鳳巢擺一場盛大的流水席,好好招待這些前來道賀的人。
“額……”夏驚風頓時愕然,他隻是建議江羽見一見那些造訪者,可沒料到江羽這個聖人竟如此平易近人,要擺流水席招待眾人。
在他看來,聖人還是該有聖人的威嚴與姿態。
就像他和溫扶搖,身邊都帶有隨從,但隨從是沒資格麵見聖人的,隻能在原始鳳巢外麵等候。
然而,江羽心意已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