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已逝,生者長存。
無儘的悲傷與憤恨讓雲煙永久地陷入了痛苦的輪回,整個露台被一道無形的魂力屏障所籠罩,並從這座天空浮島上切割下來,變成了一處與世隔絕的孤島。
時光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孤島上花開花落,時過境遷,在時間的長河裡,不論是人,又或者是其他,都將走向屬於自己的終點。
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往事像塵封的記憶,最終化為雲煙心中的夢,時間在這座孤島上變成了最廉價的存在,雲煙將自己困在了一個永恒的夢境之中。
直到一年之後,這裡才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但見蘇萱衣著素雅,神情憂慮,經過再三思量,蘇萱最終還是將麵前的魂力屏障給解除。
頓時,被困在永恒夢境中的雲煙終於得以解脫,當他發現蔚藍的天空中出現一張盛世容顏之後,他努力地伸出雙臂,並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我睡了多久?”
雲煙的雙目由於長時間的沉睡而顯得有些渾濁,他對周圍的一切都感到十分陌生,因為除了蘇萱之外,這裡的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
蘇萱俯身緩緩坐下,嬌歎一聲答道。
“從你離開拍賣城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年時間,我一直都在擔心你的安危,卻沒想到你竟會一直守在這裡。”
雲煙環顧四周,他發現周圍的景象完全不像是在一年之內能夠產生的變化,不過,他的目光最終還是停留在了身旁的土墳上。
“原來穎兒已經走了一年。”
蘇萱轉頭看向身旁的土墳,語帶憂傷勸慰雲煙說道。
“她是個好姑娘,值得你以真心相待。”
“可是我的真心卻讓她遭受無妄之災,朗達說得沒錯,我可能就是個災星。”
蘇萱見狀微微搖頭歎道。
“我如果能早些介入的話,周姑娘可能就不會死了,是我有負你所托,你會原諒我嗎?”
雲煙緩緩抬頭,看著蘇萱真摯的目光答道。
“你已經儘力了,穎兒的事情與你無關,如今在這天空之城,除了你之外,恐怕也不會有人願意幫我了。”
蘇萱知道雲煙這句話是發自內心的,但是他才剛蘇醒過來,並且還沒有從周穎離去的陰影中走出來。
因此,如何幫助雲煙度過這段艱難的時光,就成了蘇萱最關心的事情。
“作為修煉者,我們的心理承受能力往往要比普通人強很多,可是你在受到挫折之後,卻會變得如此脆弱,甚至需要構建虛幻的夢境來緩解心中的痛苦,這讓我感到十分擔憂。”
聽到蘇萱的疑惑,雲煙無奈地歎息道。
“我的暗之命輪賦予我常人無法企及的記憶能力,可正是由於這樣的天賦,讓我對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永遠記憶猶新。
本來這樣的天賦應該會令人羨慕才對,不過我現在卻寧願自己失去這樣的能力,那樣的話,我可能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原來如此,隻是你既然明白任何事情都具有兩麵性,那你就更不應該這樣意誌消沉,將自己永遠置於黑暗之中。
試想你如果就這樣一直頹廢下去,那最得意的人會是誰,他們又會如何看待一個懦夫?同時,你怎麼忍心讓周姑娘含恨九泉,她所遭受過的屈辱又由誰來替她鳴冤?
我說這些話並不是想激發你心中的仇恨,我隻是希望你能夠儘快振作起來,因為真正被仇恨左右,失去理智的你隻會變成下一個陸天嬌。”
蘇萱的話讓身處黑夜之中的雲煙恍若看到了一盞明燈,她以自身獨特的命魂親和天賦引導著雲煙擺脫黑暗,走向光明。
“沒錯,是陸天嬌讓我失去了一切,所以,她必須要為此付出代價!”
雲煙的神誌雖然已經清醒,但是正如蘇萱所料,他很快地又陷入了另一個極端。
隻是對於現在的雲煙來說,周穎的死是他心頭揮之不去的夢魘,如果他不能找到一個發泄的目標,那後果可能會比他永遠陷入夢境更加危險。
蘇萱在經過仔細的權衡之後欣然說道。
“這一切雖然不是她一手造成的,可是對於周穎的死,她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如今,你既然需要一個可以發泄的目標,那她作為整件事情的幫凶,你當然可以去找她報仇。”
雲煙此時已經認定了陸天嬌就是殺死周穎的元凶,所以,蘇萱的話他根本就沒有聽進去。
“她不該背信棄義,對穎兒痛下毒手,雖然她已經瘋了,但是她的雙手沾滿了穎兒的鮮血,我要讓她血債血償。”
蘇萱發現雲煙的雙眸中除了強烈的憤恨,就是無儘的殺意,他現在這個樣子是蘇萱最不想看到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