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星明洞之後,雲煙一路向東前行,途經烈焰城的時候,他忽然回想起自己曾經在夜之大陸上答應過杜明陽一件事情。
於是,雲煙稍作停留,並改頭換麵扮作一個中年富商,大搖大擺地進入了烈焰城。
這座久負盛名的城堡氣勢恢宏,每一寸土地上都充滿了力量與生命,猶如一頭熊熊燃燒的火焰巨獸,盤踞在天空之城東南的交界地帶。
城內街道寬闊,兩側的建築巍峨壯觀,並且都以火焰形狀雕琢而成,尤其是屋頂上的橙色焰火圖騰,與天空的烈日交相輝映,具有鮮明的地域特征。
雲煙在城內幾經打聽,也沒有人知道杜明陽到底是誰,看來想找到他的家人並不容易。
可是雲煙不能在這裡停留太久,一方麵是為了避免與烈焰城發生摩擦,另一方麵雲煙也想儘快前往迷離之海。
不過既然是他答應過的事情,那雲煙總得完成這個承諾,隻是他忽然覺得為了一個死人還要信守諾言,自己好像活得很累,但這又能怪誰呢。
因此,雲煙無奈之下在城中的商行一次性寄售了上百件低階法器與數十種三階中品丹藥,根據他的推測,杜明陽的家人恐怕隻有這樣的經濟實力。
當然,這樣大海撈針的方法短時間內很難找到杜明陽的家人,所以,雲煙在這數百件法器上都刻下了一個“杜”字標簽,而他則在附近的客棧中靜待佳音。
果然不出雲煙所料,三天之後便有一個仆人找上門來,他自稱是杜家的管事,特邀雲煙到杜家府上走一趟。
雲煙問清狀況之後便跟著管家去了杜家府邸,這是一座相當不錯的宅院,雖然不及烈焰城的豪門權貴,但也算得上大家望族。
等到他們進入正廳之後,隻見主位上坐著一個衣著華貴的美婦人,看樣子她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而另一邊則是一位相貌俊朗的青年人。
雲煙仔細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之後說道。
“不知夫人找我有何見教。”
隻見那個美婦人放下手中的茶杯,轉頭看向雲煙笑道。
“請恕奴家冒昧,我想知道大師寄售在商行裡的法器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煙一聽疑惑地問道。
“什麼怎麼回事?”
“就是大師為何要在所有法器上都刻下標識,這個標識有什麼涵義嗎?”
“哦,原來夫人說的是這個,沒錯,因為我的名字叫做杜明陽,所以為了能夠起到宣傳效果,我才將自己的姓氏刻在法器上。”
聽到這話之後,美婦人的臉色大變,隻見她難以置信地看著雲煙問道。
“你叫杜明陽?”
“是的,有什麼問題嗎?”
雲煙故作鎮定,顯然當美婦人聽到這個名字之後,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而雲煙為了保險起見,他還要再確定一下。
於是,雲煙接著說道。
“莫非夫人認得我,可是我十多年前還在下界行走,而且這也是第一次來烈焰城,我對夫人似乎沒有什麼印象,不知道我們在哪裡見過?”
美婦人聞言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身旁的青年,然後又對雲煙說道。
“杜大師有所不知,我的上一任道侶與大師同名同姓,隻是他在很久以前奉命前往下界辦事,從此一去不返,我在烈焰城苦苦守候數十年,卻也沒有等到他的任何消息。
直到大約十年前,我被告知他已經身死他鄉,於是便為他立了一座衣冠塚,從此我們陰陽兩隔,永世不能再相見。”
這時雲煙終於確定了美婦人就是杜明陽的妻子,可是他卻將目光轉向美婦人身邊的青年說道。
“據說杜明陽隻有一個女兒,那這位又是誰?”
美婦人聞言略感羞愧地答道。
“不瞞大師,他是我們杜家的新任家主,也就是奴家的現任道侶。”
“哦,原來如此,不過夫人這樣做也無可厚非,作為修行者,對於伴侶的悼念長達十多年之久,也算很不容易了,杜明陽就算知道夫人如今已經另覓新歡,他泉下有知,也會理解夫人的苦衷。”
雲煙的話讓美婦人的臉色更加難看,而她身旁的青年這時冷聲說道。
“杜大師請自重,這是我們的家事,閣下務需多言。”
“嗬嗬,杜家主說的是,不過夫人既然請我到府上來,想必她一定有什麼事情,我說得對吧?”
見雲煙把目光轉向自己,美婦人權衡再三之後點頭答道。
“沒錯,我之所以請大師前來,一則是為了搞清楚刻字的事情,另外我還想請大師幫我一個忙。”
青年聞言立刻插嘴道。
“你還不想放棄嗎?”
聽到這話的美婦人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神情,隻聽她語氣憂傷地答道。
“歡兒已經沉睡數載,我實在不忍心看她就此隕落,況且歡兒是他唯一的血脈,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讓大師看看。”
然而,青年這時卻有些不悅地說道。
“我們這幾年來已經找過不下數十位藥師為她治療,可是都一無所獲,這可能就是她的命數,你又何必如此執著呢。”
美婦人見狀微微歎道。
“我也知道歡兒的病很難治愈,但是看著她就這樣繼續忍受煎熬,我實在過意不去,要不我們就再試一次吧。”
從美婦人的言語之中,不難聽出她對女兒是萬般不舍,可是她似乎又不得不顧忌青年的態度,正當她陷入兩難之際,雲煙忽然開口道。
“夫人所說的歡兒應該就是你與杜明陽的女兒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