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一世緣!
五月中旬,天氣漸漸開始燥熱起來,蟲鳴輕輕。
偶爾有風吹過,鳳凰木的葉子在頭頂沙沙作響,林馨背著書包走在學校的林蔭大道上。
三模是鄰近高考的最後一次摸底考試,明程依舊沒來參加。
林馨感覺空氣有種前所未有的燥,心臟像是被一隻手狠狠抓住一樣,莫名的難受。突然感到身子軟綿綿的,有氣無力,又低血糖了。林馨趕緊從書包的小口袋中摸索出一顆糖,剝開放進嘴裡,一股牛奶味充盈著口腔。接著走近鳳凰木背靠著樹乾緩緩蹲下,抱膝坐在原地,低著頭,額頭抵著手臂。
“在這乾嘛呢?”聲如玉石的男聲打斷了林馨的思緒。是鹿野,他牽著秦慧敏的手正從這路過,遠遠看見鳳凰木下坐著的人很眼熟,走近一看,確實是林馨。
林馨滯了片刻,抬起頭顱,麵露急色說“鹿野,你知道明程的家在哪嗎?”話中帶著一絲哽咽。
嗬,鹿野當然知道明程的家,鹿野家的企業跟明程家的企業有合作關係。駿陽地產總部在首都,在國內的許多城市也有分公司。近年來駿陽地產在南城市發展勁頭正盛,幾乎占據了南城的半壁江山,很多樓盤都是駿陽地產開發的。明程正是駿陽地產老總明如卉的兒子,未來的駿陽地產接班人。早些年明如卉因為老公婚內出軌,無奈離婚,分走了四分之三的家產,坐上了駿陽地產董事長的位置。明如卉疲於奔命般遊走於各個分公司,不敢有絲毫懈怠,工作上的兢兢業業使得公司得到穩步發展,業績也蒸蒸日上。本以為等兒子明程大學畢業後能從自己手中接過擔子,自己也能稍稍喘口氣,沒想到天妒英才,兒子得了重病,且無藥可醫!自己拚死拚活賺那麼多錢到底為了什麼!這位母親仿佛一夜之間白了頭!不知道怎麼辦?還能有未來嗎?未來可期於她來說是個大笑話,欺還差不多。
時間仿佛停止了幾秒,寂靜無聲,鹿野回過神來說“你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呢?害,沒事的,明程不是跟你說過,他處理一些事,可能有些棘手,要廢些時間而已。”鹿野垂眸看著林馨,帶著一絲痞痞的笑意繼續說“高考那麼重要,他不會不知輕重的,你就彆擔心了,倒是你自己,要好好照顧自己,彆讓他分心!”鹿野說完微瞪雙眼,手在嘴前作拉拉鏈狀。明程前段時間跟鹿野說過他的狀況,為了不讓林馨擔心他,不影響她的高考,讓鹿野幫忙隱瞞他生病的事實,還拜托他多多關照林馨。
“……分心?我讓他分心?”林馨疑惑的抬頭看他。
“沒……沒什麼,我亂說的,就是讓你不要擔心他啦。”鹿野說完,跟林馨揮了揮手,“吃飯去啊,一起?”
“不了,你們先去吃吧。”林馨又低下了頭,抵在手臂上。
“好吧,走了啊。”鹿野重新牽起秦慧敏的手走向校門口的餐廳。秦慧敏突然轉回頭,瞪了眼林馨,嘴巴一角向下撇了撇。
明天就是高考了,天公不作美,居然淅瀝瀝地下起了雨,林馨做完了最後一道習題,放下筆,抬手捏了捏太陽穴。望著窗外不遠處的墨色青山,思緒飄遠。
明程到底在乾什麼呢?高三下學期開始,彆人用功發狠,他就頻繁的請假。家裡的事有高考重要?苦讀十二年,不就是為了一個高考嗎?沒有頭緒,一點都沒有。
拿起手機,除了幾個同學發的祝高考順利類的祝福語以外,空空如也。好幾天沒有收到明程的消息了,要不是林馨找他,他都不會主動發消息。
林馨編輯好信息發過去,“在乾嘛?”
好幾分鐘後,“怎麼?明天就高考了,緊張?”
林馨撇了撇嘴,回複一條,“喲,還知道明天高考啊,你真自信,一點都不知道有緊迫感!”
“還行吧,就我這水平也不允許我緊張啊。”
“過分了,讓我怎麼活?”林馨噗嗤一聲笑出來,秒回了一條信息發過去。
林馨這回等了許久,不見回複。
片刻後,林馨拿著衣服去洗澡。洗完澡,拿著毛巾擦著頭發,回到床上坐下,拿起手機,按亮屏幕,依舊沒有新信息。
林馨掐滅了燈,躺在床上,看著窗外淅瀝瀝的雨幕,心裡有絲難受。
慢慢的,慢慢的思維越來越緩慢,眼皮也越來越重,恰好要睡過去的刹那間,“主人,那家夥又來電話了……”
“……”林馨被這俏皮的電話鈴聲驚醒,拿起手機,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顯現在屏幕上。
“下來,我在你家門口。”明程清冽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從手機中傳出來。
“……”林馨腦中的瞌睡蟲立馬一掃而空,“好,馬上!”
林馨飛奔下樓,跑向門口,站在明程跟前,抬眼看他。
明程問她“怎麼沒撐雨傘?”
“啊,跑的急,忘了,嘿嘿。”
“你怎麼更瘦了?沒有好好吃飯嗎?”明程厲聲問她,眼色微冷。
“還說我呢!你也是啊,都瘦成紙片人了。”林馨不看他,低頭看自己的腳尖。
明程抬手捏起她的下頜,她被迫抬起頭,眼睛看向他,“不乖?那就罰你不準想我了!”明程蹙眉假裝生氣的樣子。
“……”林馨欲言又止。
林馨突然落入一個有力的懷抱,明程攬過林馨的腰肢,揉入懷中,一股熟悉的、好聞的皂莢香充斥在林馨的鼻腔。
明程用下巴貼了貼林馨的發頂,“高考緊張?”
“有點。”林馨看到他旁邊站著司機小劉,司機小劉站在一旁打著傘。想要掙脫他的懷抱,“有人啊!”
“沒事,他不是人。”明程稍稍用力將林馨禁錮在懷裡,不讓她掙脫。
司機小劉“……”
“高考你不要緊張,發揮自己的正常水平就行了,我相信你的!”明程雙眼注視前方,眼睛露出堅定的神色。
“嗯,那你呢?”林馨不確定他會不會參加高考,不來的話,肯定是會遺憾的吧。
明程說“我會參加,不過我的考試地點不在南城,不和你們一起考的。”
林馨沒有懷疑,“哦,不管怎樣,我們一起加油!”林馨抬頭看了看他,抬手摸了摸他的臉頰和嘴唇,覺得他的唇色有點泛白,臉上也失了血色,有點像病態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