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大佬的霸主日常!
那人穿著一身黑色袍子,戴著兜帽。
看不清麵目,在月光下,他探出一雙手卻是蒼白的!
那是一雙很矛盾的手。
雖然皮膚蒼白細膩,但並不能給人什麼美感。
這是一雙男人的手,並不纖細,還帶有一種危險的壓迫。
他的身手快捷之極,動作精微之至,乘勢而上,一手成掌,一手五指成錐,非但將門戶守得嚴嚴實實,五指更是籠罩了身負“羅摩遺體”細雨的胸間大穴。
——確是上乘點穴功夫。
其掌勢去勢,皆如嫋嫋遊絲,蜘蛛巧來往,清風一吹了無痕跡。
細雨避讓不及,身子微側,她這一側,似是閃避來招,其實中間又暗藏了極厲害的殺著。
心念一動“他的招數,痕跡不多又古怪得緊了,好比蜘蛛織網,處處皆可落點,處處又皆是羅網。”
“我的招數法度雖遠不如他綿密,但也未必比他差!”
雨,他見了雨。
冷風雜細雨,垂雲助夜涼。
雨雪紛飛,碧濠煙鎖,放眼皆是滄瀾洶湧之色,碧海青煙皆不能敵。
是以,濕衣看不見,閒花落地聽無聲。
斜風,細雨,不須歸!
那黑袍人隻覺脊背一片冰涼,似有冷水澆灌全身。
那是雨,無邊的劍雨。
劍招又快又密,劍路之走勢如風中的細雨飄忽不定,令人難以捉摸。
細雨的辟水劍是一柄軟劍,可以在內力運用下,瞬間轉彎,從各個意想不到的角度攻擊敵人。
使用時好像雨雪紛飛,每每隻看到形象,但聽不到聲音時,已經有一人永遠倒在她的劍下。
細雨沒有傷在黑袍人掌下,黑袍人卻也沒有倒在細雨劍下。
斜風細雨夾冷雪,他亦然能向虛空織羅網。
蜘蛛網看似雜亂無章,其實每一個動作,都有一定規律,最終才能網到大於自身的獵物,將其吞噬殆儘!
於此同時,在一聲清喝中,偃月刀的刀光已如銀虹般飛出,急砍黑袍人的後背!
——正是那位顧幫主。
她雖然用的是偃月刀,大開大合之間,懵懵懂懂也有了幾分大巧不工的真意。
狠與拙,兩種的東西合在一起,就是她的刀意!
這一刻,是那樣靜,又是那樣急。
似乎連空氣,都要在焦灼中凝固下來了。
那顧幫主心思機敏,正是要逼得黑袍人不得不回防應對她,將黑袍人從細雨的身邊引開。
那黑袍人卻沒有轉身的意思,以一種奇異的姿態,使了個鷂子翻身,然後同時麵對兩人。
他仰麵長笑,“不愧是匪界花木蘭,結黨聚邊關的鷹幫幫主顧少棠,果真是女中豪傑。”
“天下走黑道的綠林女俠,想來也隻有練霓裳能勝你了!”
那雁門關外,鷹幫的幫主,被稱做匪界花木蘭的顧少棠(2),卻是暗暗叫苦。
細雨乃是黑石的第一殺手,劍走偏鋒,領悟旁門劍意,一身武功輕靈至極,殺人不見血。
背著一半的“羅摩遺體”,也就是背著一半的屍體,重量自然是不必說的。
有負擔的刺客,如何能施展一擊不中遠遁千裡的身法?
兩人同時麵對黑袍人,他必能察覺細雨的破綻所在。
顧少棠手中偃月刀直指著黑袍人,道“細若遊絲,快如閃電。飛天蜘蛛(3)果然厲害!”
“沒想到你也加入了萬馬堂,馬空群也就在關外威風,在關東耀武揚威。到了中原,誰服他萬馬堂。”
“飛天蜘蛛成名多年,離宗師隻有一線之隔。何必為馬空群,與我倆為難?”
黑袍人,或者說是飛天蜘蛛大笑,隨手甩脫了身上的袍子,又露出了一身黑色的勁裝。
確是先天大圓滿的高手,飛天蜘蛛在此。
顧少棠和細雨,也是江湖上的少年英才,同齡俠女之中,甚少人能出其左右。
終歸還是,差了一個小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