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皇後每天都想弑君!
“放了她吧…”裘敬書的聲音淡淡的,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真的到來,反倒安心了。“這個孩子,她生不下來,她的肺,大口喘氣都會嗆著,更彆說十月臨盆了。
那一箭正好穿在了她的肺上,嚴炳南給她找了忘憂草,侃侃護住了她的肺,留住一條命,受過重創之後,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應該,清楚,服下忘憂草抹去的記憶,是這輩子都不可能恢複的,她已經不記得你了,你放過她吧。”
所以如今的莞莞,隻是個心智不全的孩子而已,勉強活著。
不可能再經得起黎君寒第二次的摧殘了。
黎君寒麵無表情,不喜不悲,但是很有帝王的殺伐決斷。
“這個孩子是朕的,要不要,不是你說了算。”他抬頭,深吸一口氣,有感而發,“朕猶記得,多年前扶蘇城外,朕與靖王結為兄弟,靖王助朕登上大寶,怎的今日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呢?敬書,為了一個殘廢的女人,搭上靖明閣,不值當。”
“到如今,你還是沒有一絲對莞莞的憐惜,她幼時信任的君寒哥哥的她,原來不過是個殘廢女人。”裘敬書平靜的像一潭水,越自然便越不自然。
裘敬書給床上躺著的小姑娘掖好被角,看著莞莞,才覺得她是多麼可悲。
“她等了六年,義無反顧的要回宮尋她的弟弟,因為她記得,你曾經說過,六年後,你允許她回宮殺你,你給她機會,她傻啊,便天真的以為你這句話便表明了你愧疚的態度,她堅信就算她的敬書哥哥殺了她的父皇母後也不會動她一根汗毛,可是她到底是錯了。”
裘敬書這話,是在憐惜莞莞,亦是再讓黎君寒汗顏,“進宮前一日,我曾問過她,如果你要殺她,她怎麼辦。我記得清楚,她說,等我救出了我家小弟弟,會出宮找王爺的,王爺彆擔心了,莞莞這麼可愛,他肯定不會動我的。
她是在說笑,讓我寬心,亦是在寬慰自己,你說,你殺了她全家,她能不怕嗎?可是她依舊選擇了勇敢去信任。
能為陛下誕育皇子的,不隻這一個傻丫頭,陛下權當是可憐她,放她一條生路,倘若孩子真的讓她懷著,臨盆之日,隻會是母子俱忘,亦或是剖腹去子,她把命給過你一次,你不能再自私到要她再為你死一次。”
黎君寒嗤笑了一聲,“說的這麼凝重乾嘛,不就一個孩子嗎,朕又不缺這一個孩子!”
可是這一句話,卻是眼紅了。
帝王之軀,自是不可隨意落淚,他憋的住。
床上的小丫頭睜開眸子時,兩個男人在對峙。
她難受死了,帶著哭腔的喊“敬書”。
裘敬書就在她身邊坐著,自然而然的攥住了她的手,俯身輕問“怎麼了?”
莞莞虛弱的語氣帶著撒嬌“肺還是疼,莞莞是不是要死了?”
“不會,我們莞莞福大命大。”
如此郎情妾意的場麵,刺痛的到底是誰的心。
曰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