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說,還付諸於實踐,親自來做表率——京華,就是他的實踐成果。
京華崛起不過十年時間,如今恐怕已經強大到能跟揚州鹽商集團分庭抗禮了,這是人所共知的事實。
而他在庚辰科的策論中,把天下各種弊病皆歸根於“窮”的狀元卷,也是大家都看過的(狀元卷要公布天下,以示公允),張任本來不是實學派的官員,但現在也越來越覺得高務實的觀點有道理。
此時的儒者,還沒有完全變成韃清時的犬儒,張任感到高務實所言有理,就開始琢磨起其中的道理來,而高務實在廣西的一連串勝利,更是為這些道理的正確性寫下了最好的注腳。
因此,張任要來請教一下高務實,到底怎樣在廣西搞這個“經濟”。
張任把這件事當做“論道”,因此選了青秀山這樣的地方。此地雖然還沒有後世的景點“塔影天池”——那塔在後世來說是古塔,但其實它建立於萬曆四十六年,現在還不存在——但“天池”還是在的。
而且,南寧曾有一位富商在青秀山天池邊間過一處彆院,雖然在此時早已見慣了“世麵”的高務實看來不算大,卻也足以容納一兩百人在其中居住。
不過這富商後來敗落了,天池彆院就成了無主之地,由於就在南寧城角,也沒有匪盜敢來占據,於是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南寧府的“物業”,張任自然是能借用一下的。
當張任安頓好,打算去找高務實論道的時候,卻聽下人說高按台和黃大小姐帶著人遊山去了。
張任本來不想礙眼,可是高務實任期不久,好不容易創造這樣適合論道的環境,不去打攪也不是路,隻要苦笑著自言自語:“老夫看來非要做個多餘的人了。”
再一問,原來高務實一行去了鳳凰嶺,於是也帶著人趕了過去。
自古傳說,“鳳棲梧”中的鳳凰就是在邕州,也就是南寧,所以在南寧,跟鳳凰有關的地名很是不少,鳳凰嶺想必也是其中之一。
張任趕到的時候,並沒有看見什麼少兒不宜的畫麵,幾十個高家家丁和相當數目的思明狼兵跟著,能怎麼不宜?高務實和黃芷汀正在山頂上,迎著晚春的山風,朝山下指指點點,有說有笑。
看到張任不辭辛苦地跑來,兩人似乎有些意外,但還是聯袂前來迎接。
“老夫先陪個不是,打攪二位雅興了。”張任笑嗬嗬地道。
兩人自然連道無妨,然後高務實便問起張任的來意。
張任不好上來就說正事,便說也來看看風景,言此地風光秀麗,正是文人雅士該來之所。
高務實當然知道他是在瞎扯,但文人雅士嘛,有時候不風流也得裝一裝風流,便笑著道:“撫台既有雅興,何不賦詩一首,也好留作後人憑吊?”
張任不料他明明能看出自己的用意,卻還真順著自己的話往下說,推辭不得,隻好左右看了看,吟道:“青山四時常不老,遊子天崖覺春好。我攜春色上山來,山花片片迎春開。”
然後笑著佯歎一聲,道:“久不作詩,生疏得很了,此事還是應該求真你來,以你的文名,若是在此留詩一首,才當得上後人憑吊一說。”說罷,就做了個“請”的手勢。
高務實看了一眼黃芷汀,見她也眼巴巴看著自己,似乎……彆有用意。
心中一動,猜出她的那點小心思,不由笑了,也就不再推辭,走到一處能俯瞰南寧城的位置,稍稍沉吟,念道:“
天池明鏡魚沉淵,群山碧玉鶴當空。
鬆海觀花雲靉靆,飛瀑流香月朦朧。
何地梧桐棲獨鳳,此處邕城攬二龍。
莫道嶺南多瘴癘,無邊秀色在險峰。”
黃芷汀還在琢磨這詩的意思,張任已經哈哈大笑,道:“好一個‘莫道嶺南多瘴癘,無邊秀色在險峰’,求真少年有誌,才學卓然,正該賞險峰之秀色!”
頓了一頓,又道:“邕城乃南寧古稱,古人說鳳棲梧之地,便在邕城。‘攬二龍’想必是指左右兩江彙聚南寧吧?嗯,也是好句,隻不過……這‘飛瀑流香’卻是指那處景致,老夫倒是孤陋寡聞了。”
高務實嗬嗬一笑,卻不作答,朝黃芷汀望去。
黃芷汀先有些不明所以,忽然福至心靈,想到那日自己與“張不虛”在那潭中,被瀑布激流衝進地下河之事,一下子明白過來。想到那日自己衣不蔽體,也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不由得頓時粉麵飛紅。
你說的無邊秀色,真的是在險峰嗎?
難道不是“飛瀑流香”的那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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