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人與是引導高務實上馬,一行迎親大隊伍浩浩蕩蕩從白玉樓出發趕赴城東的成國公南湖彆院。
此時,黃承祖也告廟完畢,醴女如家人禮。等高務實到了大門口,下馬,就大門外恭候。
黃芷汀的女侍為她換上盛裝,戴好鳳冠霞帔,在閨房內南向而坐。
大明品官成婚是沒有“婚鬨”這種事的,高務實在外隻是稍候片刻,黃承祖便出迎於門外,雙方互揖而入。黃承祖入門而右,高務實入門而左,執雁者跟著高務實,至閨房前北麵而立。
這時都站好之後就要換一下位置了,黃承祖立於閨房之東,麵西而向。高務實再拜,奠雁,出閨房後院而回前院。此時黃承祖是不送的,他站著不動。
高務實去了前院之後,黃承祖便進閨房,南向而坐(黃芷汀母親不在了,否則應該是父母同坐此處),黃芷汀的乳娘和侍女向他四拜。
拜完之後,黃承祖便按照規矩開始交待:“往之女家,以順為正,無忘肅恭。”乳娘則代表她母親訓誡:“必恭必戒,毋違舅姑之命。”一年長侍女則代庶母(黃承祖沒有續弦,也沒有帶妾侍北上,因此代行)申明:“爾忱聽於訓言,毋作父母羞。”
這時候黃芷汀是不需要也不能回答什麼話的,隻要安安靜靜聽著就行了,所以她隻是低著頭,一動也沒動,絕對的淑女風範。
訓誡完畢,乳娘及侍女翼女出門,升車。高家的儀衛導於前方,黃家的送親者乘車在後。
高務實這時就要回後院接黃芷汀了,不過不需要抱她什麼的,隻是“相敬如賓”似的陪著她出門上喜車——注意不是花轎。
這一路迎親送親的隊伍極其龐大,怕不有上千人之多,吹吹打打,器樂齊鳴,又從南湖彆院一路招搖過市回白玉樓。
喜車到白玉樓庭院大門,龐大的家丁迎親隊伍出迎於門內,齊齊躬身打揖迎接女主人入內。踏著高務實獨樹一幟搞出來的紅地毯走到白玉樓主樓大門口,高務實先升階,然後黃芷汀在男女各一名的喜童引導下跟著升階——這裡也不興什麼新郎抱新娘過門檻,以及新娘子的腳不能沾地之類的玩意兒。
等入了北方主臥,高務實盥於室之東南,由黃芷汀的女侍執巾進水以淨手;黃芷汀則盥於室之西北,由高務實的侍從執巾進水以淨手。
盥畢,雙方各就坐,高務實坐於東,黃芷汀坐於西。雙方侍者仍然男女互換,各舉食案,高務實與黃芷汀各進酒,各進饌——當然,都隻是意思一下,不是要儘情吃喝。
酒食都意思了一下之後,侍女就以巹注酒進於高務實與黃芷汀麵前。這玩意兒也不是後世電視劇裡常演的“交杯酒”模樣,而是各飲各自那一小杯。
這酒的酒味極淡,基本相當於一小杯甜酒,肯定是不會醉的。喝完之後兩人再立於座南,仍然東西相向,互相再拜。
此時,各種侍女侍從就退場了,剩下的時間交給新婚夫婦——你沒看錯,他們不需要出去給賓客們敬酒什麼的,這些活兒都是高揀夫婦和黃承祖的任務。
想想也知道,朱元璋當了皇帝之後那麼強調“規矩”,怎麼可能會同意官員成婚的時候出去陪酒,然後多半還陪個酩酊大醉,這要是醉酒之後胡言亂語,或者吐得一身都是穢物,豈不是有失體統!
在朱元璋看來,宴會賓客之類的事算個什麼,能大得過“禮”嗎?至於其他什麼鬨洞房之類,民間倒還是很多,但品官成婚的時候是絕對不會出現的。
所以,高務實一聽見關門聲,整個人一下子就輕鬆下來了,笑道:“不容易啊,我把會典婚禮篇仔仔細細看了那麼多遍,就怕今天弄錯什麼步驟。”
他倒是輕鬆了,但黃芷汀卻還坐在大床西頭一動不動,更不答話。
高務實愣了一愣,一拍額頭,笑道:“差點忘了你還不能動……”說著便從桌上的紫檀木長匣裡拿出一杆金製的秤杆,笑著靠近黃芷汀。
他把金秤杆一端伸到蓋頭前沿下方,一直端坐不動的黃芷汀本來交疊放在腿上的雙手忽然下意識用力抓緊。
高務實見她兩手互相用力扣緊,知道她心情緊張,忽然忍不住起了捉弄的心思,那秤杆突然又縮了回去。
黃芷汀顯然是看到了,戴著紅蓋頭的螓首微微動了一下。
高務實笑道:“我忽然在想……我要是不挑蓋頭,你是不是就真的一言不發,也一動不動?”
黃芷汀依舊沒有反應。
高務實哈哈一笑,忽然毫不猶豫地伸手朝她左腰襲去!
“哎呀哎呀……鬆手鬆手!”
“挑不挑?”
“挑挑挑挑挑……馬上就挑,你快鬆手先!”
原來他伸手的一瞬間,黃芷汀幾乎是下意識地動了,反手如電,抓住了他右手的小指,反轉過來稍稍用力,高務實就叫饒了。
黃芷汀輕哼一聲,但還是乖乖鬆開了手。
高務實苦著臉揉了揉小指,假意抱怨道:“趕明兒等我得了空,非要找劉綎那廝好好學上幾招……你雖然是練過武的,但單論力氣也不應該比我大啊?到時候看我怎麼……咳!”
黃芷汀香肩微動,看起來似乎在偷笑。
高務實頓時“大怒”,拿著金秤杆,一臉獰笑:“學武怎麼了,等我揭了你的蓋頭,還不是想怎麼罰就怎麼罰!”
說著,金秤杆輕輕一挑,大紅色的蓋頭便飛了出去,露出鳳冠下那張霞飛雙頰、似喜還嗔的玉靨來。
(為免404警告,下略三千字……)——
感謝書友“曹麵子”的打賞支持,謝謝!
感謝書友“陸森啊”、“書友150606153611602”、“soviet2003”、“無憂無愧k書”、“單騎照碧心”、“asoaf”的月票支持,謝謝!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