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6章絕代雙嬌(上)
柬埔寨,首都金邊,四臂灣大王宮。
這座王宮坐落於柬埔寨金邊東部,麵對湄公河、洞裡薩河、巴沙河交彙而形成的四臂灣,是典型的高棉式建築。自宣德九年柬埔寨國王蓬黑阿·亞特遷都金邊後,即在金邊修建了這座王宮。從此,這座王宮就成了金邊的標誌,成了統治柬埔寨的權力中心,迄今已有約一百五十年左右的曆史。
與東籲、勃固的緬甸王宮一樣,金邊四臂灣大王宮也是木質建築,但幾乎所有的建築都塗抹金漆或貼上金箔,遠看其整體,便是一片金燦燦的模樣,倒也頗有南疆特色。
相比之下,似乎隻有當初的安南王宮不是這種風格,而更多的與大明的建築類似——當然整體來說無非是紫禁城的“微縮版”。
柬埔寨王室曆史悠久,據說如果把母係都算進去的話,甚至超過號稱“萬世一係”的日本,而即便隻算父係,那也有好幾百年的曆史了,至少在這方麵可以吊打大明的朱家。
不過那並沒有什麼特彆的重大的意義,因為金邊王朝實力很差,這從四臂灣大王宮的麵積也能看出來——這座號稱大王宮的王宮,實際上還不如高務實的京郊彆院見心齋大,隻比見心齋的高務實個人居住區白玉樓建築群稍大一點。
當然,白玉樓本身是仿造的法式宮殿,這就不好多說了。
金邊王朝現任國王是吉塔一世,登基已近十年,比朱翊鈞大十歲左右,算是正當壯年的一位君主。
壯年君主大多比較有野心,吉塔一世也不例外。不過他雖然有野心,但這個野心說大倒也不大,他隻是希望能夠收複一百五十多年前吳哥王朝丟掉的西北領土,“中興吳哥”,混一個柬埔寨聖君的名頭。
可惜的是,金邊王朝的實力實在太弱了,以至於錯失了好幾次機會。
此前緬甸的金樓白象王壓著暹羅吊打的時候,金邊王朝就想過趁機收複失地,可惜莽應龍太過霸道,他根本不在意金邊王朝提出的所謂“出兵協助”,認為自己完全可以憑借一己之力擊敗暹羅,開創霸業。
莽應龍做到了,暹羅向他表示了臣服,而金邊王朝遂隻能繼續窩在金邊等待時機。
在此期間,甚至還發生了南掌國(老撾)入侵的倒黴事,幸好那次居然莫名其妙的打贏了,總算在南疆這塊地麵上掙了些麵子,接下去一段時間沒有被人繼續暴打。
當然,這要感謝莽應龍、莽應裡父子,若不是他們動不動就暴打暹羅、南掌一頓,哪有金邊王朝這十多年的和平?
除此之外,還要感謝華英、占城、南蟠三個小國攔住了安南人南下的道路,否則金邊王朝的東北邊境隻怕也很難安靖。
糟糕的是,以上這些和平條件現在幾乎都不存在了。
曾經不可一世的金樓白象王被大明天朝輕鬆擊敗,暹羅、南掌、安南則一齊換了主人,連帶著華英、占城、南蟠也被安南輕取,金邊王朝環顧四周,除了南麵是大海之外,東西北三麵已經全被明人包圍。
明人,確切的說是那個叫做京華的奇怪組織。
消息不太靈通的金邊王朝最開始隻知道京華是一家“商社”,所以根本沒有在意。後來發現,這家商社似乎有點龐大,不僅有至少數萬人的龐大馬、步軍,甚至還有規模巨大,號稱千帆覆海的水師。
而且這家“商社”除了做生意之外,它還“經營”其他產業,比如……控製王室。
從最開始的安南王室,到此次滇緬之戰後的勃固王室、暹羅王室、南掌王室,南疆的各國王室幾乎全被京華“商社”給掌握了,甚至就連苟延殘喘的東籲王室,實際上也要仰京華之鼻息而活。
吉塔一世雖然談不上什麼聖君,在這種情況下也知道自己的局麵非常不妙——換了誰是“京華商社”或者“京華集團”,現在都該打他的主意了。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這句話吉塔一世不知道聽過沒有,但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所以當暹羅叛軍開始接觸金邊王朝的地方守將時,吉塔一世親自乾預,不僅“大力”提供援助,而且私底下表示願意在對方起兵之後率軍響應。
幸好磅清揚守將比他清醒那麼一丟丟,把這句話稍加變動,說是“一旦貴軍獲得初步成功,柬埔寨王國就會直接出兵與貴軍聯合作戰”——他強調了一個“貴軍獲得初步成功”。
事實證明這句話沒有強調錯,因為如果沒有這句話,當時黃芷汀、劉馨就可能直接連柬埔寨軍一起打了——暹羅東部叛軍根本沒有取得任何“初步成功”,就被從天而降的劉馨一舉殲滅於老巢。
對於這個局麵,得知消息的吉塔一世驚出一身冷汗。
暹羅東部叛軍的實力他是知道的,至少有兩三萬大軍,其鎮守吳哥等地時,甚至還能威脅柬埔寨,讓柬埔寨人隻敢小心翼翼守著邊境,根本不敢西望。
然而就是這樣一支在他們看來足夠強大的軍隊,卻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明軍女將一舉殲滅,所謂的叛亂最終隻成為了路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吉塔一世又驚又氣,明軍強大這一點他倒是從來沒有懷疑過,隻是這明軍也td太詭異了一些,之前那位安南副都統是一位女將,這次平叛的居然又是一位女將?
你們大明到底是隻有女將了,還是根本看不起南疆各國,認為隻需要女將就能收拾下來?
嗯?
然而,無論吉塔一世此時是驚也好、氣也罷,都沒有什麼意義,因為接下來他的心情很快變成了慌亂。
坐鎮暹羅,被天南各國私底下稱之為“南疆花木蘭”的黃芷汀黃副都統,居然很快發現了柬埔寨和暹羅東部叛軍的聯係,並“代坦馬羅闍國王致函陛下,詢問明白”。
吉塔一世當然矢口否認,一口咬定這是暹羅叛軍的詭計,為的是離間“暹柬兩國邦交友好”,“使暹羅疲於用兵,彼等宵小遂再有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