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大喜,笑道:“好,那這件事就這樣定了,明日便會有聖旨命你提督援軍節製西北軍務,直到魏學曾到任為止。嗯……你此去寧夏,可還有什麼要求沒有?”
高務實想了想,道:“臣需要調動宣大三鎮兵力之全權。”
朱翊鈞先是一怔,繼而笑道:“你本來就是七鎮經略,這全權早已在手了,何必再問我要?”
這是什麼話?我那個七鎮經略隻是掛名啊,你看我除了讓他們交報告之外,就隻命他們搞一次大操,其目的也隻是震懾圖們,順便來個“摸底考察”,什麼時候真敢胡亂調動這八十五萬大軍了?
不過皇帝既然這麼說了,高務實也不好多說,隻是點頭道:“既然如此,臣彆無其他要求了。”
朱翊鈞卻忽然笑了笑:“真的沒有了?”
高務實一怔:“皇上這話……臣有些不太明白。”
朱翊鈞哈哈一笑:“你出兵不花錢的?還是說你打算搬空山西府庫?”
還彆說,高務實本來真是打算搬地方府庫的,隻是朱翊鈞這麼一問之後他就不好說了,隻能笑道:“錢自然是要花的。”
朱翊鈞便道:“內帑可以先給你二十萬兩,至於軍糧什麼的,你自己去翻府庫,山西、陝西的都行,你自己看著辦。”
這個權力可不小,高務實連忙謝恩,然後道:“臣方才想起件事,寧夏總兵官張惟忠自殺殉國,正副總兵官均已告缺……”
朱翊鈞道:“你是要外調一將為寧夏總兵麼?”
高務實搖頭道:“不然,臣另有一人舉薦。”
朱翊鈞聞言露出笑容,道:“可是那平虜城蕭如薰?”
高務實也笑道:“正是。此人鎮守平虜,寧夏皆陷而平虜不失,使哱拜不得安心四處掠地,誠然驍將也,不可不重用。”
“用自然是要用的。”朱翊鈞略微皺眉:“但從參將直擢總兵,是不是有些倉促了?要不然,先提他為副總兵,待他在你麾下另立殊功,再以總兵官酬之,你看如何?”
高務實想了想,點頭道:“倒也可以,不過,如此則總兵官依舊缺員……”
朱翊鈞本想說那就先缺著,反正那寧夏總兵是給這個蕭如薰留著的,何必急著安排?
誰知申時行此刻忽然插了句嘴,拱手道:“臣以為,這寧夏總兵一職或可使山西總兵李如鬆調任之。”
朱翊鈞一愣,朝高務實望去,高務實心裡也有些不明白,沉吟著沒有立刻答話。
申時行平靜地道:“西北亦是騎兵縱橫之地,李如鬆麾下有五千隨任精騎,正適合此戰。且李如鬆正值壯年,此前在漠南大戰中也曾陣斬敵酋,足見其勇。以他為寧夏總兵,庶幾還能再立奇功……高經略一貫知人善任,不知你以為老夫此薦如何?”
高務實這時候已經大致猜出申時行心中所想了,但他依舊微微一笑,點頭道:“元輔此薦甚是有理,學生也深以為然。”
朱翊鈞見他們倆居然英雄所見略同了,也頗為開心,笑道:“李如鬆朕也見過,高大英武,的確是一員悍將,他去做這個寧夏總兵想必是綽綽有餘的,就這麼定了吧。”
申時行和高務實都拱手一禮,然後申時行又道:“還有一事須得請皇上定奪。”
朱翊鈞點頭道:“申先生請講。”
申時行道:“寧夏之變驟起,雖然郜光先這個三邊總督必有過錯,但從目前獲悉的情況來看,罪責最大的恐怕還另有其人……”
朱翊鈞眉頭一皺,緩緩地道:“申先生是說寧夏巡撫梁問孟?”
申時行若無其事地朝高務實看了一眼,平靜地道:“正是。皇上,哱拜事前串聯上百名將校,這樣嚴重的情況,若非梁問孟遲鈍自大,怎麼可能順利進行?”
朱翊鈞微微皺眉,朝高務實看了一眼,問道:“求真以為如何?”
這話可不好回答,從剛才申時行的切入點就知道他對這件事是用了心的。按照一般情況來說,梁問孟現在最大的麻煩是他作為巡撫竟然被哱拜給抓了,這對朝廷而言是很被動的,申時行正常來說應該用避免被動這個理由來提議更換巡撫。
但如果是這樣,高務實就還有話好說。比如梁問孟雖然身陷敵手,但他迄今沒有幫哱拜說話,可見他並沒有屈膝投降。這就代表他行事雖然可能有過,但其大節不虧,此時就先不必急著罷職,等事後查明再行定奪不遲。
但申時行根本不從這裡著手,而是直接質疑他的能力:哱拜那麼大的動靜,你居然一無所知,你這個巡撫是怎麼乾的?又或者你不是一無所知,但卻沒放在心上,那也說明你妄尊自大、目無餘子,以至於惹出這麼大的事來,你怎好意思繼續做這個巡撫?
高務實心道:這次可虧了,三邊總督的位置好歹還保在手裡,但這寧夏巡撫……看來申元輔是誌在必得了。
算了,這次鬨出這麼大的亂子,總得有人負責……
高務實隻好拱手道:“誠如元輔所言,梁問孟雖然眼下看來於大節無虧,但畢竟此事也算是因他而起,如今朝廷若無貶抑,恐難服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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