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漿就是用機械的方法、化學的方法或者兩者相結合的方法,把植物纖維原料離解變成本色紙漿或漂白紙漿。最後造紙成型則是把懸浮在水中的紙漿纖維,經過各種加工結合成合乎各種要求的紙頁。
碳酸鈉在造紙生產中,主要是在製漿的過程中起作用,比如化學製漿的過程中,就需要使用純堿作為緩衝劑溶出木素,從而使纖維素分散成為製漿。
大明的造紙行業還算不錯,但是以高務實的角度而言,紙張質量其實還是有待提高的。
原曆史上利瑪竇等歐洲人來中國,一開始很奇怪中國的紙張為什麼比歐洲便宜那麼多,後來看了紙張質量之後就明白了,因為歐洲的造紙術雖然是從中國傳過去的,但他們的紙張質量很好——因為歐洲人沒有毛筆,作為硬筆使用的紙張肯定不能是中國宣紙那樣的,他們需要質地很好的紙張,於是成本就高了。
另外,用於印刷的紙張也需要比較好的質量,隻有平時的書法作品、信紙等無須長期儲存的可以用宣紙之類較軟、較薄的紙張。
高務實現在就瞄準了“高質量印刷紙”這一塊,因為這一塊屬於“藍水行業”,競爭不激烈不說,關鍵是不會對已有的造紙產業形成太大的衝擊,符合京華一貫的“行業帶頭人”而不是“行業掘墓人”定位。
而且京華一旦進入,肯定會強化“機械化加工”程度,這對於提高大明造紙行業的整體技術水平也是有幫助的。
當然,歸根結底這些都是為了天然堿的產量不會浪費,真正最賺錢的肯定還得是玻璃產業。高務實雖然把玻璃的藝術精加工安排在了薩摩,但那是為了利用島津家以及日本人的服從性,他們還是挺擅長乾些細致活的。
而對於普通、走量的玻璃生產,高務實就不打算也往日本塞了,這個工作交給河南當地就好——河南的石灰礦很充足,煤炭更不必說,平頂山夠他挖不知道多少年,完全可以承擔起大任。
到時候不說彆的,至少窗戶玻璃這種產業,回報率肯定是極高的。唯一一個需要高務實認真考慮的問題在於生產技術是不是需要保密。
歐洲人的玻璃生產技術或者更進一步說是玻璃鏡的生產技術,那是一直高度保密的,威尼斯玻璃鏡就是其中最著名的例子。
中國自古有“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見興替;以人為鏡,可以知得失”的名句。這句中指的“鏡”指的是銅鏡。當然,銅鏡照出來的人影呈昏黃色,不可能很清晰。
世界上的第一麵玻璃鏡子,是在威尼斯誕生的。威尼斯的鏡子轟動了歐洲,成為一種非常時髦的東西,王公貴族,闊佬富商,都以擁有一麵威尼斯的鏡子為榮,鏡子頓時身價百倍。
曾有一名法國王後結婚,威尼斯送的禮物就是一麵小小的鏡子。現在看來可能非常搞笑,但在當時而言這卻是非常昂貴的禮物——價值十五萬法郎。
那時候的鏡子是這樣製成的:在一塊玻璃上放一張錫箔,上麵澆上水銀。水銀能溶解錫。形成“錫汞齊”,緊緊的粘附在玻璃上,成為一麵鏡子。由於把整塊玻璃都塗上均勻的一層錫汞齊要花整整一個月時間,製造起來的確夠麻煩,成本高也可以理解——當然,事實上這個溢價率還是極高極高。
為了保證技術不外泄,根據威尼斯政府的命令,所有的玻璃工廠都要搬到姆拉諾孤島上去,外國人不準到那裡去。製鏡業興旺時期,這個島上有40個大工廠,有幾千工人在這些工廠裡做工。而僅一個法國,每年就要200箱鏡子。
當然這裡製造的不隻是鏡子,玻璃製造的各種各樣珍貴器皿,都是名聞全球的。比如威尼斯酒杯和花瓶製作的精巧也很令人驚歎。當時的人們很難相信所有那些錯綜複雜的花瓣、葉片和莖乾都是用玻璃那種易碎材料製成的。
姆拉諾島上的熟練工匠在威尼斯裡受到極大的尊敬,玻璃工匠稱號的光榮不比貴族稱號差。而管理這個島的議會就是由玻璃工匠自己選舉出來的,所有威尼斯人都懼怕的警察,卻沒有權力來管姆拉諾的居民。
威尼斯水銀玻璃鏡的秘密要到1667年才會被泄露,為法國所掌握,現在還屬於“獨門絕技”。這讓高務實覺得自己似乎也不太應該把這項技術提前泄露了——做生意的人誰還不希望壟斷貿易?
所以高務實的心態是玻璃製造技術可以外傳,但製鏡技術需要保密,至少暫時需要保密。不過他對威尼斯的水銀玻璃興趣不大,畢竟水銀這玩意有毒,長期從事水銀玻璃鏡製造的人很可能也會出現汞中毒,高務實總覺得賺這個錢有點良心不安。
況且這個製造辦法過於麻煩,成本也高,高務實甚至還擔心自己搞那麼多的水銀,會讓人覺得自己想煉丹成仙……這可太弱智了。
所以他打算一步到位,使用後來德國科學家李比希發明的鍍銀玻璃鏡,也就是後世普通中學課本上介紹的“銀鏡反應”方法。這個方法的生產工藝比較簡單,是采用還原劑把硝酸銀的銀離子還原成金屬銀,沉澱在玻璃壁上,然後在鍍銀層刷上一層保護漆,一麵明亮的鏡子就製造出來了。
當然,難點也不是沒有,比如還原劑、硝酸銀等都屬於化工技術,高務實隻知道大概原理,從來沒有動手搞過,交給京華方麵去按照他的“技術理論”實驗肯定需要一段時間。再從技術階段轉入工藝流程安排等等,也需要時間。
好在桐柏縣的天然堿礦要往地下挖,這也一樣需要時間,大致上算起來應該能合理利用好這些時間差。
當天下午,高務實就代表京華宣布現銀到位——京華的總部就在京師,現銀到位隻需要把京華銀庫的銀子運到戶部銀庫,兩個時辰就辦妥了,有什麼難度?
這麼一來,王錫爵以為可以難住曹簠出兵的理由便不複存在了,剩下的就看皇帝是想真打還是戰略恐嚇。
——
感謝書友“曹麵子”的打賞支持,謝謝!
感謝書友“曹麵子”、“萬年潛艇1號”、“zhou4770”、“一九年七月十三”、“水獵易沒”的月票支持,謝謝!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