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與兵在餉給形式及數量上也不相同。軍餉由屯田解決,屯田廢壞後,補以鹽課及民運,後亦部分取給於京運年例。而兵之糧餉全數取足於京運年例銀,或加派之新餉。數額也不相同,兵有安家、馬價、衣裝、器械等銀,月糧也較豐厚,而軍隻有月糧,戰時或出征時才有行糧。
軍與兵在使用上也不相同。兵漸漸取代了軍的作用,兵主戰,軍主守、主屯。“兵禦敵而軍坐守,兵重軍輕,軍借衛於兵,壯軍乃複充兵”。
當然,兵並沒有徹底取代軍的地位,衛所製一直伴隨大明直到滅亡。韃清初年改衛所軍為屯丁,部分保留了漕軍的職能,衛所作為一個軍事組織才徹底消失,而衛所作為一個地理單位而行政管轄機構取消的時間則更晚。
明營兵製與衛所製官職常有同用之情況。一般(不很嚴格)地說,總兵、副總兵由公侯伯等勳臣及都督等官充任,參將、遊擊多由都指揮使等官充任,守備、把總則由衛指揮及千、百戶充任。
講明了這些,“僉事”這個一般作為“軍”製度下主管武將副官之副官的地位就比較明確了。換句話說,它是一個衛所的“三把手”——當然實際上未必排行老三,因為一般的衛設一名指揮使,兩名指揮同知,四名指揮僉事。
由於大明武將品級一般較高,所以衛指揮使為正三品,指揮同知為從三品,指揮僉事為正四品。
王爵在大明的體係下一般稱之為“超品”,雖然不準確,但地位一目了然,是非常高的,王世子等而降之一級。
衛指揮僉事區區一個正四品,在地位極高的王世子麵前,按道理講就是幾乎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額爾德木圖這樣回懟,布塔施裡當然不服,但不服也隻能憋著——就算他母親鐘金哈屯,也絕不敢直接對大明朝的製度表達什麼不滿,遑論是他?
布塔施裡現在對額爾德木圖開始高看一眼了,他發現額爾德木圖至少非常懂得“仗勢欺人”,而偏偏他仗的是大明的勢,自己還真惹不起,隻好故意麵帶嘲諷地冷笑一聲,閉口不言。
額爾德木圖見他老實下來,這才下達了命令:既然布塔施裡指揮僉事英勇無畏,那就由他率領本部作為後軍,為全軍殿後,剩餘各部加速朝大寧城疾進。
布塔施裡暗罵這廝果然得理不饒人,利用自己的“武勇”。不過他卻不知道,額爾德木圖其實隻有小部分是故意坑他,實際上主要是看穿了布日哈圖的用意,知道布日哈圖至少在天亮之前不大可能會主動發起戰鬥,而當布塔施裡被放在後軍殿後之後,布日哈圖就更不會這樣做了。
道理很簡單,布日哈圖要的是削弱把漢那吉嫡係力量,儘力讓土默特“兩巨頭”的硬實力變得越來越接近。在恰台吉離世之後,已經沒有人能充當雙方之間的潤滑劑與和平保證人,除非大明持續保持介入,否則兩強之間多半會出現衝突——他夫婦二人起了利益衝突,察哈爾也就有了機會。
果不其然,額爾德木圖的決定被執行之後,察哈爾大軍越發顯得沒有攻擊意圖,連“跟隨”都變成了“遠遠跟著”,似乎反而擔心作為殿後部隊的布塔施裡一時衝動,反過來找他們決戰似的。
額爾德木圖加速行軍本意是雖然一夜走不到大寧,但在天亮之前能走多少是多少,離大寧越近總是越安全,沒準明早再戰的時候大寧城的守軍發現了情況能主動出來幫一把手呢?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強。
而布日哈圖並不改變計劃,仍然隻是這樣遠遠跟著,則是因為他覺得一來土默特人不可能在天亮之前趕到大寧;二來大寧城雖然城防堅固,但駐軍必以堅守這一塞外要害為己任,不大可能那麼在乎土默特人的死活;三來此刻是在夜裡,明軍甚至未必搞得清城外的情況,怎麼敢胡亂出兵?要是城外本就是個圈套,明軍出城發現交戰雙方都是他們的敵人,兩相夾攻之下明軍全軍覆沒,這守將吃罪得起麼?
因此,在布日哈圖看來,今晚不必擔心明軍。
布日哈圖的預料既可以說沒錯,也可以說錯了。事實上,城中的明軍已經得知了今天下午爆發在青城附近的戰鬥,對於戰鬥結果也有大致了解,戰鬥之後的走向也有正確預估,但不幸的是,他們的確不敢出城救援土默特人。
守軍守軍,首要的任務是守住自己城池,如果這個基本任務失敗,其他功勞再大怕是也難以挽救自己的腦袋啊,尤其是在大寧城地位如此重要的當下。
但布日哈圖的預料為什麼又錯了呢?因為大寧城中除了朝廷的經製之軍,還有京華商社的一批騎丁。事實上,青城之戰就是他們發現並將戰況報告給大寧官軍的。
大寧的官軍不敢也不能夜裡出城相救,但擁有極大自主權的京華商社騎丁顯然不同,他們是清楚額爾德木圖身份的——這裡當然主要是指他在京華內部的身份:東家親傳門生、京華軍務秘書並主管陸師。
&n是老板的心腹、老子們的直接上司啊!
對於這樣一個人,如果選擇見死不救會有什麼下場?
於是,本次戰場上迄今最大的變數閃亮登場:京華商社在大寧城中原本負責不同方向的三支騎丁隊伍緊急動員起來,臨時編組在一塊兒,說服了大寧城守將開城放他們去接應土默特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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