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蘇謹說話刻薄,但和他認識了這麼多年,朱棣十分清楚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嘴硬心軟,極重義氣,甘為朋友插敵人肋管子兩刀...
“還沒有”,蘇謹沉著臉搖頭:“最後得到的消息,是房周被人拐到了海上,但迄今為止沿海巡防艦都沒有發現可疑蹤跡,我懷疑他們從大琉球那邊繞南洋跑了。”
“嗯,很有可能。”
朱棣點點頭:“那你準備怎麼辦?”
“找到他,乾掉他!”
蘇謹少見的彌漫出一身殺氣,就連朱棣看了都覺得有些滲人。
“我已經知會紀綱,海外錦衣衛全部啟用,一旦有了房周的消息,咱們馬上就能知道,你彆太擔心。”
“多謝大哥。”
“你我兄弟,說這些做什麼?”
房周的消息一時不知,朱棣旋即和蘇謹商議漳州細作的事:
“這群王八蛋,依你看該怎麼收拾?”
蘇謹抬眸看他一眼:“你不是已經有了決斷?”
“哼,通敵賣國,放在哪朝哪代不是誅九族的大罪?”
“我說你九族消消樂還玩上癮了?”
蘇謹不滿的掃他一眼:“這次牽扯到的京中、地方官員就有近百,再加上各個地方的縉紳、海商,怕不得有千人?咋,你準備效仿你爹,再來一場幾萬人的屠殺?”
“不殺難消朕心頭之恨!”
朱棣咬著牙:“當年老子跟著徐叔叔帶兵打仗的時候,就最恨細作,更彆說現在。”
蘇謹歎口氣,不知道該怎麼勸。
他也恨細作,尤其是那些握著筆杆子的文人,其破壞力和影響力遠超一般的百姓和士兵。
但哪怕來了大明已經十多年,他還是不習慣動不動殺人全家的思維模式。
尤其是老幼和婦孺。
不習慣歸不習慣,蘇謹又不是聖母,更犯不著幫賣國賊求情,“由你去吧。”
朱棣卻沒有選擇立即動手。
翌日一早,龍攆禦駕開赴漳州府城,福建巡撫帶著一眾大小官員,早早的候在城外迎駕。
宋憲、方信、嚴開元亦位列其中,隻是應承完卻沒有出來迎駕,仍守在府衙。
對此不恭的行為,他隻是淡淡的解釋一句:“此等要犯十分緊要,本官必須親自看押,務必保證人犯安全。”
聽著他的解釋,宋憲暗暗咋舌,心說真不愧是國公門人,膽子真是大的要命。
來的那位那可不是什麼上官,是咱們的皇帝陛下啊,這你都敢不出門迎駕?
到時候禦史言官給你扣一頂‘不迎聖駕’、‘目無君上’的帽子,看你怎麼辦。
可惜宋憲卻不知道,他害怕的那些禦史言官,一個個看到蘇謹卻兩腿發軟,
彆說沒事找事給他扣啥帽子,能不被蘇大混賬找麻煩,就該謝天謝地燒高香了。
隨著地平線遙遙龍旗騰升,靜立在城門口的官員趕緊整理衣冠,躬身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