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李景隆沒有戰死在朝鮮,現在就是朱棣心目中最合適頂替兵部尚書的人選。
至於他那個弟弟,沒被朱棣弄死已是看了他哥哥的麵子。
蘇根生本身能力並不算特彆出眾,但勝就勝在一個‘駁’和一個‘穩’字。
雖然他的各項能力都不如蘇謹出眾,但久在蘇謹身邊,將他那一身雜學也學了個七七八八,處置各部事務之時,都有獨到的見解。
更何況他還是從一縣主簿做起來的,對下麵的很多事情心知肚明,不是那種高高在上,飄在雲裡的官,下麵的人很難蒙他。
另一個‘穩’字,則是他做事的時候十分謹慎,每做出一步決策之時,總要瞻前顧後許久。
蘇謹那個‘慎之’的字,送給他倒是頗為合適。
果然,在蘇根生管理下的兵部,任何一件事拿出來都沒有什麼亮點。
但偏偏就是這種沒有亮點,就是最大的亮點。
任何一件事到了蘇根生的手上,總是能被他處置的井井有條,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很好”,朱棣滿意的點點頭:“有根生你在兵部,甚慰朕心。”
“陛下過獎,此乃臣之本份。”
幾多朝臣無不羨慕看著蘇根生,能被陛下如此稱呼的,也就蘇謹那個狗東西了。
也不知是沾了蘇謹的光,還是真的被陛下欣賞。
最後剩下的一個部門,便是刑部。
然而郭資卻是一臉的欲言又止,好像便秘一般。
朱棣狠狠瞪了他一眼:“有話說、有屁放,你是吃撐了不消化,憋著說不出話?”
“是...”
郭資所糾結的,其實還是未經三法司審問,朱棣直接處置案犯的事。
作為燕王府的老臣,郭資對朱棣的忠心毋庸置疑。
但身為刑部首官,卻知陛下此舉有百害而無一利,頻頻跳過六部下達旨意,長此以往朝必大亂。
“行了,也不用你憋著屁為難,朕替你說吧!”
朱棣冷冷掃他一眼:“都察院李仕魯告病,任老爺子今日也托病不來,朕還不明白你們的心思?”
說著長歎口氣:“但是此案非比尋常,若不以雷霆手段鎮之,你可知天下會出什麼亂子?若被有心人利用激起民變,難道朕還要再經曆一次清君側嗎!”
清君側三個字,是朱棣一生禁忌,沒人敢宣之於口。
如今卻被他親自提起,所有官員無不暗暗心驚,更是一口大氣都不敢出。
朱棣的神情忽然有些困頓,帶著疲倦擺了擺手:“隻此一次,朕儘量下不為例。”
“謝主隆恩。”
郭資悄悄鬆了口氣,旋即臉上又泛起狐疑。
什麼叫...儘量下不為例?
可惜朱棣壓根不給他提問的機會,將吃完的餐盤隨手丟在一邊,拿起錦帕抹了下嘴:
“六部的事情都說完了,現在朕要說說下一步的計劃,或者說,變化...”
半月之後,最新的政令和旨意下達到各個州縣。
果如蘇謹所料,在得到朱棣的承諾,給他們喂足了甜棗之後,這次朝中反抗的聲音趨之若微。
與此同時,蘇謹也終於有驚無險的抵達了吉達港,不過這邊留給他的,卻不是什麼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