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留的喊話很快,很利落,沒有幾句廢話。
更利落的是,喊完話之後,他壓根沒打算讓童福山也說兩句,似乎這個通判壓根就不存在一般。
作為剿匪主導,名義上陳留就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連王寧都要聽他號令。
隨著陳留一聲令下,所有士兵迅速出寨登船,不過一刻的功夫,船隊就浩浩蕩蕩沿著胭脂河,朝著石臼湖駛去。
此行一共出動炮艇四艘,海軍淘汰下來的風帆快艦十一艘,浩浩蕩蕩朝著目標進發。
童福山被陳梁以保證安全的理由,安頓在最後麵的一艘臨時補給船上,跟在船隊最後。
到了這個時候,童福山的眼睛終於眯了起來,這是完全不打算和他溝通啊。
似乎他的作用就是一個人形圖章,在準許出戰的大印蓋下那一刻,他這個代通判就沒了價值。
可事已至此,童福山又有什麼辦法?
剿匪是保境安民的大事,於情於理他也不能因為沒有溝通的緣故,把船隊喊停。
到時候一旦剿匪失利,這口又黑又圓的大鍋,正好扣在他的腦袋上。
“娘的,老子這是被無視了啊。”
童福山的身邊隻有張釗源一個百戶保護,建陽衛那一個百戶兵都被調去了守河岸,以防潰匪逃散。
看著旁邊不斷在河道穿梭的快艇,童福山知道這些人名為保護,實則就是被派來監視他的,氣的都笑了。
“大人,是不是這姓陳的想要爭功,怕大人您分潤了他的功勞?”
“我稀罕這個?”
童福山不屑的嗤笑一聲:“姓童的再沒出息,也看不上這點軍功,我要是真想拿軍功封爵,跟著我先生去西域前線不好嗎?”
張釗源笑著連連稱是,心裡豔羨不已。
好家夥,西域前線那不知是多少武將心心念念想去的地方,背地裡想儘辦法,使了不知多少銀子,走了不知多少門路也沒辦成。
您倒好,一句想去就能去,這話要是讓京裡的那些武將聽到,非背地裡打你黑棍不可!
但他卻不知道的是,童福山這話也就吹吹牛逼。
你以為童福山不想去西域?那是蘇謹不帶他去!
這小子在地方搞事還可以,去了前線做什麼?是給蘇謹出餿主意,還是想儘一切辦法給他惹事?
就童福山那膽大包天又跳脫的性子,一個看不住,真敢帶著飛行編隊偷襲威爾斯老家去!
不到半日,剿匪船隊就順利從胭脂河下遊駛出,進入石臼湖的範圍。
在這之前所有的水匪眼線,早被先一步扮作漁船的快艇清除,整支船隊得以無聲無息的進入石臼湖。
這也是陳留前一夜做的工作。
他和水匪打了這麼久的交道,知道這夥水匪極其謹慎,哨崗沒有規律,都是每夜提前一步安排的。
石臼湖雖然比不得那些大湖,但也有30多萬畝的水域,其間小島、蘆葦蕩子星星點點分布,河道眾多。
水匪一旦隱入其中,極難追索。
此時最前方的指揮旗艦上,陳留和王寧這才第一次會合,有時間說幾句話。
“陳千戶,消息可準?”
陳留放下望遠鏡,麵無表情:“我在石臼湖西麵放了一支商船船隊,故意漏出去風,眼線送出來消息,他們定會在今日動手。”
王寧的臉上帶著諂笑:“陳千戶辛苦。”
“哼,不辛苦,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