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有婚約不可逃,全員助他挖牆腳!
寧朗兮坐在顧喻之的身邊,他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立馬伸手握住她的緊緊相扣的雙手,那雙手冰冷得嚇人。
顧喻之感受到一隻溫暖的大手覆蓋上來,先是一驚,雙手的力量瞬間被奪走,然後鼻頭一酸,幾滴晶瑩的淚水便落了下來,砸在寧朗兮的手背上。
寧朗兮輕輕拍了拍顧喻之的手背,低聲在她耳邊說道:“喻之,我們也吃得差不多了,你去看看有什麼可以打包帶回去給靳北赫的。”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寧朗兮是為了將顧喻之支出去,所以也沒有表現出彆的情緒。
“好,那我先失陪一下。”顧喻之不動聲色地抹掉淚痕,起身微微點頭示意,便離開轉身出去。
直到顧喻之出去後,寧朗兮才笑著說道“靳爺爺,靳伯父,我方才聽了這麼多,我也想說兩句。”
靳語清立刻伸手示意,“你說。”
“嚴格來說,我要比喻之更早認識靳北赫兩年,但是今天聊天的內容,他從來都沒有跟我們提過,直到今天我們才真的了解到他的處境,說實話,我覺得挺愧疚的。他雖然性格脾氣不太好,但是除了我們倆以外,他還有很多真心待他的朋友,隻是他們不知道他受了傷,所以沒有來探望他。”寧朗兮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靳亭和靳語清的眼睛,臉上也掛著溫柔隨和的笑容,態度很真誠。
靳亭和靳語清對視一眼,臉上風輕雲淡的,聽到那句“他還有很多真心待他的朋友”時,他們的眼神裡閃過一絲驚喜。
寧朗兮也不想說些彎彎繞繞的話,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你們彆怪喻之糾結不斷,她不是不願意照顧靳北赫,而是因為她橫在我和靳北赫之間太為難了。”
聞言,靳亭和靳語清的眼神變得迷惑起來。
“靳爺爺今天也在病房中看到了,靳北赫對喻之的感情是不一樣的,所以想要照顧好靳北赫,確實隻有她能夠做到,因為隻有她的話,靳北赫才會聽。”寧朗兮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裡也緊張得要死,他不太確定這些話說出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那……是顧醫生不喜歡阿赫嗎?”靳語清試探性地問道。
寧朗兮笑著搖了搖頭,眼神裡充滿了無奈,又蘊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欣慰,他回道“不,喻之對他也是有感情的,所以她才會這麼為難和糾結。”
這下靳亭和靳語清都不約而同地皺起眉頭,露出一副八卦臉,等待寧朗兮的謎底揭曉。
寧朗兮表麵上看起來非常鎮定,實際上他的手心早已因為緊張滲出一層薄汗,努力保持聲音平穩說“我想靳爺爺應該已經調查過喻之的底細了,但是不知道您有沒有了解到她和我之間有一場家族內定的婚約?我們的訂婚宴就在下個月,酒店宴席都已經準備好了。”
此話一出,靳亭和靳語清都忍不住露出錯愕的表情。
靳亭確實查了一下顧喻之的底細,她的過往很乾淨,所以他才放心將靳北赫交給她。
至於這場婚約,既然是家族內定,又沒有對外宣揚,加上他也沒有往這方麵上調查,所以並不知道還有這件事。
“你方才還說他們對彼此有感情,那現在這是?”靳語清一頭霧水。
現在年輕人的世界都這麼複雜嗎?
寧朗兮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解釋道“我和喻之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我們的婚約是爺爺奶奶從小定下的。雖然馬上要訂婚了,可我們之間的感情也隻是友情,因此我們不止一次和家裡提起取消婚約的事情,但是爺爺奶奶的態度都比較堅決,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有成功。”
又說起這個事情,他的內心再次沉重了起來。
“那時候我們還很年輕衝動,覺得大不了就鬨翻好了,但如果我們不結婚的話,這場婚約就會落到我的妹妹和喻之的弟弟身上,所以我們最終也隻能選擇妥協了。”
靳語清問道:“那你們沒有把這個事情告訴阿赫嗎?”
世族大家聯姻是常見的政治手段,所以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寧朗兮若有所思地望著眼前的茶杯,清澈的茶水倒映著他那雙憂心忡忡的眼睛,他繼續說道“從前我認識靳北赫的時候,他就知道我和喻之有婚約,那時候大家都還隻是朋友。原本誰也沒有想過事情會朝今天的方向發展的,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們之間有了一些小秘密,兩人之間的關係也因此變得更加緊密,慢慢的就形成今天這樣的局麵了。”
靳語清很詫異,原以為靳北赫隻是愛而不得,他還一直納悶以靳家的條件怎麼會入不了顧醫生的眼?沒想到靳北赫居然插足朋友的婚約,簡直是喪心病狂!
寧朗兮眼看靳語清的臉色變得鐵青,一向溫和的眼眸裡也蓄滿了怒意,他心頭一顫,趕緊解釋道:“靳伯父,您彆生氣,其實我也很難說清楚我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喻之聰明能乾,對朋友,對家人都非常好,我很喜歡她,但也僅僅隻是朋友之間的喜歡。靳北赫對我來說一直是我努力的目標和方向,我欣賞他做事果斷有頭腦。說實話,他不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但我一直都很清楚的知道他是一個外剛內柔的人。他們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隻希望他們能夠幸福……”
寧朗兮最開始察覺到靳北赫喜歡顧喻之是在一個非常平凡又普通的日常。
那年冬天他們像每一個往常一樣聚在一起,一起聊天,一起吃飯。
當時周旗睿心血來潮說要去山頂看日出,於是他們連夜登上位於嶧城最高處的青山寺,在了望台支起一個大大的帳篷。
冬夜狂風呼嘯,山頂的溫度更是低到零下十幾度,六個人擠在帳篷裡卻開心得睡不著,一邊聊天一邊等待日出。
他是一個很怕冷的人,爬山的時候大家都熱得出汗,隻有他依然覺得冷入骨髓。
當大家躺在一起互相依偎時,那是他第一次體會到原來人的體溫可以這麼高,原來真心的友情就是最寶貴的財富。
他們窩在一起,直到天微微亮時,大家便從被窩裡爬起來。
所有人都很興奮,趴在了望台的圍欄上看著東方天地交接處。
他也很期待,可是他扛不住刺骨的寒冷,他想回到帳篷裡待著,可是又怕掃了大家的興。
就在他糾結為難之際,一張輕薄但非常溫暖的被子包裹了他的全身。
是靳北赫把大家蓋暖和的被子披到了他的身上,沒有任何話語,甚至沒有多一個眼神,好像他就是正好路過順手丟到自己身上一樣。隨後靳北赫若無其事地走到另一個位置上,和大家一起等待日出。
那一刻,被溫暖的不僅僅是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