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有婚約不可逃,全員助他挖牆腳!
門內還是那輛熟悉的棕色小卡車,在前方帶著他們進去裡麵。
一路上顧褚弋和周旗睿都在大聲哇個不停,顧喻之感覺自己掉進了夏天的池塘一樣。
陳林已經提前知曉顧喻之要過來,早早就準備好了一切,一直站在門口等待著他們。
顧喻之一下車,陳林就快步迎了上來,仿佛看到救星般,滿眼急切地說道“顧醫生,您總算來了,少爺他快堅持不住了!他從上周開始,不管吃什麼東西都會全部吐出來,我們找來醫生給他開了藥吃也不管用……”
“他在哪裡?”顧喻之三步並成兩步往赫蘭殿內疾馳。
“少爺在自己的房間裡,我帶您去。”
顧喻之離開前還不忘回過頭看著身後那四張震驚臉,嚴肅地提醒他們,“你們就先在外麵逛逛,彆亂走!”
那四個人沉浸在震驚當中,根本沒有聽到顧喻之說什麼。
“他的情況我都聽說了,他現在怎麼樣了?”
“不太樂觀。他剛掛完藥水,醫生從他房裡出來的時候說他看起來臉色特彆差,一副要殺人的樣子,醫生也不敢多留,拔完針就趕緊出來了。”
情況緊急,他們快步跑著,仿佛是要去搶救危在旦夕的病患。
六樓。
陳林遠遠地指了一下靳北赫的房間,就不再上前了。
他說“少爺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隻要我們一靠近就會生氣,我就不進去了。”
他從一旁的餐車端出一個小碗快步跑上來遞到顧喻之的手上,乞求般地小聲說道“求求您了,想辦法讓他吃點東西。”
顧喻之接過這碗熱氣騰騰香味四溢的瘦肉粥,擠出一個笑容衝陳林點點頭。
得到承諾的陳林看到了救贖的希望,他把一切希望寄托在顧喻之身上。
顧喻之深呼吸兩口氣,平複了一下急促的呼吸,然後舉步走到靳北赫的房間門口。
她抬手輕輕叩門。
“咚!”
“嘭楞——”
有什麼東西重重砸到門上,瞬間摔得稀碎。
“滾!”
靳北赫聲嘶力竭地咆哮從門內傳出來,隨後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響起。
顧喻之是醫生,從這個聲音她就可以聽出來他身體有多麼糟糕,她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住一樣難受。
陳林用管家身份刷開了靳北赫的房門,推開門,地麵上是炸裂的瓷片,顧喻之小心翼翼地避開碎片輕輕走了進去。
房間很大很昏暗,隻開了幾盞小燈,床上的人垂著腦袋虛弱地靠在床頭,聽見有人進來的腳步聲,他抬起眼眸,隱藏在黑暗中的雙眼泛著凶狠的光芒,整個房間的氣壓低得仿佛凝固了一般,令人窒息。
隔著那麼遠,顧喻之都能清晰的感受到靳北赫那股歇斯底裡的殺氣,讓她不寒而栗。
“我叫你滾出去!”他的聲音沙啞陰霾,好像野獸撕咬時發出的低吼一般。
“靳北赫,是我。”顧喻之的聲音很溫柔,她並沒有害怕他這個樣子,隻是感慨道幾個月不見,他的頭發長長了不少。
靳北赫聽到聲音後立刻將頭抬了起來,那雙如同深海般的眼眸中滿是震驚,黃色的燈光照在他臉上也難掩蒼白之色。
顧喻之見靳北赫認出自己,這才淡淡地彎起嘴角,然後避開一地的淩亂的碎片,緩步走到他的床沿坐下,將粥輕輕放在床頭櫃上。
在靳北赫驚愕的目光下,顧喻之拿來紙巾溫柔地拭去他額上因難受滲出的汗珠,又攏了攏他敞開領口的衣服,悉心為他整理好被子。
這些事情都做完後,她才認真地看著他,細聲說道“餓了沒有?我喂你吃點東西,好嗎?”
靳北赫皺著眉頭,不自覺咬緊牙關,他的視線一刻都沒有從顧喻之的臉上移開過,灼熱的視線仿佛要在她臉上盯出一個洞來。
“怎麼了?你不認識我了?還是說,你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顧喻之說著就拉起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
房間明明很暖和,但是靳北赫的手卻冷得像塊冰一樣。
手心傳來的溫暖那麼真實,靳北赫的瞳孔微微顫抖,終於相信眼前的人是真實存在的。
他的眼睛裡滿是痛苦,嗓音沙啞至極,帶著質問的語氣問道“你為什麼要來?”
顧喻之看著靳北赫的眼睛,他好像迷路了,看起來是那麼無助。
她臉上掛著無奈的笑容,眼底卻泛著溫柔的光,輕聲回答“我說我是被騙過來的,你相信嗎?”
靳北赫不答,因為他相信。
“你走吧。”靳北赫把手抽了回來,語氣很冷淡,仿佛根本不想看見她一樣。
顧喻之沒有在意靳北赫的冷淡,她把粥端起來,用勺子一邊攪和一邊吹氣,平靜地注視著那雙絕情的眼眸,“先吃點東西吧,等你吃完,我再走。”
靳北赫不明白顧喻之到底想乾什麼,他滿眼疏離,不悅地質問道“顧喻之,你這是在討好我嗎?”
顧喻之不接話,隻是淡淡地說了句,“你說話歸說話,可千萬彆把碗打翻,這碗粥很燙,要是潑到我的臉上,那我就要毀容了。”
靳北赫被這莫名其妙的話語噎了一下,他是很想把這碗粥打翻,可被顧喻之這麼一說,他的火氣瞬間就消減了一半。
但他依舊冷著臉,繼續挑釁,“你以前不是很清高的嗎?怎麼?現在訂婚了反而願意在這裡賠笑臉,你不嫌丟人,我都覺得惡心!”
這是靳北赫第一次對顧喻之說這麼重的話,這些話像一把刀子一樣紮進她的心裡,但是她表麵上依舊風輕雲淡的。
作為專業的醫生,無論你的病人說了多難聽的話,做出多過分的行為,你的職責就是治病救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見顧喻之還是無動於衷,靳北赫咬咬牙,說出更過分的話來,“你在我麵前演什麼溫柔體貼?老頭兒給你錢了還是給你什麼了?讓你連尊嚴都不要了,上趕著過來看我臉色。”
顧喻之感覺自己的心都被踩爛了,可她臉上沒有表現出一絲動容,隻是自顧自地舀了一勺粥,用嘴輕輕地吹涼一些,然後遞到靳北赫的嘴。
她的語氣始終溫柔,“你都這樣了還有力氣罵人,也不知道該說是你身體素質好,還是打的營養液厲害。先吃點東西再罵好嗎?我就在這裡聽著,等你罵爽了再走。”
顧喻之的一再隱忍和包容讓靳北赫無所適從,他眼神的溫度降至冰點,不領情地驅逐道:“你現在就滾,我不想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