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有婚約不可逃,全員助他挖牆腳!
顧喻之的長發被簪起來後,脖子上一片清涼,額前的劉海隨著走路的步伐輕輕搖擺,像仙女的飄帶一樣。
“你很熱嗎?”靳北赫看到顧喻之的臉有些紅紅的,沒有多想其他。
“不熱啊。”顧喻之不解地看了一眼靳北赫,對視到他眼睛時又不自然地移開。
她之所以臉紅是因為替女生簪發這個行為本身就有一些曖昧,加上他在簪發的過程中手指穿過她的發絲,觸碰到她的後頸,那些小心輕柔的動作,都很讓人心動。
靳北赫沒有繼續追問,隻是淡淡地笑著。
晚風的清涼很快就吹走顧喻之臉上的燥熱,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靳北赫,見他心情還不錯的樣子,又不好意思開口說話。
靳北赫雖然目視前方,但是顧喻之那偷偷摸摸的小動作,他還是看得很清楚的,見她憋得這麼難受,他先開口打破僵局,“你有什麼想說的就直說吧。”
“我怕你不高興。”顧喻之難得看靳北赫今天這麼開心,不想破壞了他的心情,本來她還想忍一忍的,但是她也知道他總是能看穿她的心事,所以也不想騙他。
“喲,你還會怕我不高興呢?”靳北赫勾唇笑了笑,眼神滿是打量。
顧喻之有些不爽地噘著嘴。
靳北赫看著那個不服氣的小表情,忍俊不禁,故作冷漠地調侃,“說吧,要是你惹我生氣了,我就把你丟到江裡。”
顧喻之不自覺咽了咽口水,然後又看看周邊的人群,她覺得人多的地方不適合她提問。
於是她拉著靳北赫快步走向前麵的小廣場,找了個人少的角落站著。
靳北赫看著顧喻之鬼鬼祟祟,探頭探腦的樣子有點好笑,靜靜地配合著她。
確定周邊沒有人了,顧喻之才靠近靳北赫,小小聲地問道“你剛剛教我射擊的時候我就想問你了,你第一次拿槍的時候不害怕嗎?我的意思是,那是真的槍,真的子彈,能殺人的。”
靳北赫對這個問題沒有感到意外,他隻是隨著這個提問好好地回憶起當年的心情,他緩慢且真情實感地回答道“其實第一次摸到槍的時候更多的還是激動和興奮,那時候年輕氣盛的也不會有什麼事情是覺得害怕的。”
“那、那你、你第一次用槍……”顧喻之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意思更好。
靳北赫從眼神中讀完了她的話,他盯著她說“你是想問我第一次開槍殺人是什麼感覺嗎?”
顧喻之立刻捂住靳北赫的嘴,同時觀察著四周,確定沒有人聽到這句話。
他們大晚上的在公共場合的角落裡聊什麼手槍、殺人之類的話題,怕是會被人當成恐怖分子抓起來。
“噓,你小點聲說。”顧喻之往靳北赫的身上又貼近了一些。
靳北赫有些無奈,但竟然是她主動貼過來的,他也就順勢把手撐在欄杆上,將她整個人圈進懷裡。
“你要是覺得這個話題太敏感了,我們也可以跳過的。”顧喻之很小心地觀察著靳北赫的臉色。
靳北赫想了一會,娓娓道來,“我記得當時是在執行一項恐怖襲擊的案子,一群主張暴亂的危險分子挾持了一些人質,我們出動了很多人。前麵有談判組,遠處有狙擊手,我們就從其他地方尋找突破口,不過他們很警惕,將所有入口都封住了,如果我們強行闖入的話,一定會驚動他們的。”
顧喻之專注地聽著,耳朵都要立起來了。
靳北赫看了一眼懷裡認認真真的人,又繼續說道“當時僵持了很久,我們找到了一條消防管道,順著消防管道爬了進去,然後才找到他們的位置。他們身上除了有槍以外還有炸彈,我們都不敢輕舉妄動。”
“後來呢?”顧喻之急切地想知道下文,一雙眼眸亮晶晶的格外聚精會神。
“後來我們裡應外合成功解救出人質。”靳北赫跳過了所有細節,直接宣布了結局,他也如願看到顧喻之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下來,於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顧喻之用幽怨的小眼神瞪著靳北赫,恨不得用眼神將他淩遲處死。
靳北赫輕咳了兩聲,言歸正傳,“其實當時也是一個契機吧,人質中有個人受不了煎熬了,抱著不活了的心態和綁匪吵了起來,他們注意力一時被轉移,給了我們機會。當時開槍的時候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把所有人質安全解救出來。”
“你受傷了嗎?”顧喻之不由得想起靳北赫滿身的傷疤,她很心疼,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了,可她此刻的擔心是真實的。
“沒有。任務很完成得很完美,我們都沒受傷,當天晚上就受到了表彰,大家都很興奮,一整晚都沒睡著。後來有一個心理素質比較差的躲在被窩裡哭了出來,說自己一生行善積德,連架都沒和彆人吵過,現在卻殺了人之類的話題,一下就把氣氛降到冰點了,大家也後知後覺地感到害怕。”靳北赫說起這些的時候,眼睛望著江麵失神,看不出來有什麼情緒。
顧喻之望著靳北赫的眼睛,輕聲問道:“那你呢?你當時害怕嗎?”
“還好,就是一整夜翻來覆去都睡不著,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開槍殺人的場景,感覺耳朵裡都是槍聲。第二天,大家就被拉去做心理輔導了。”靳北赫說完之後,眼睛回神,他低頭看著顧喻之,眼神裡都是平靜。
顧喻之扯住靳北赫的衣角,她麵露擔憂之色,關心道“你現在已經經曆過很多次了,你會做噩夢嗎?”
靳北赫搖搖頭,堅定地說“不會。”
顧喻之的眼中都是藏不住的心疼,其實她關心的不僅僅是他第一次開槍殺敵的經曆,還有他第一次中槍的心境,但是這些話題太沉重了,會勾起不好的回憶,所以她不打算再問了。
靳北赫總是能看穿顧喻之的內心,他輕輕開口,聲音特彆溫柔,“你還有什麼想問的,說吧。”
顧喻之猛搖頭,否認道“沒有了。”
靳北赫摸了摸顧喻之的頭,再次重複,“沒事,你問吧,不要憋在心裡。”
其實他想說的是,如果你再不問的話,以後可能就沒有機會聽到答案了。
顧喻之隻好乖乖地交代,“那你第一次中槍,是不是很害怕?”
靳北赫瞬間陷入了回憶,但是這次他想了很久,因為他中槍的經曆太多了,要找到第一次需要點時間。
“你需要想這麼久嗎?”顧喻之看著他認真思考但是卻眉頭緊皺的樣子,以為他已經忘了。
“我有點記不清了,第一次中槍是哪裡來著?”靳北赫有些苦惱地撓了撓頭,不確定地說道“好像是手臂,因為我穿了防彈服,身上雖然也中了槍,但是沒有致命傷,手臂當時好像也隻是擦傷而已……嗯,應該是的。”
顧喻之聽得心都揪在一起了,他的不確定根本不是因為記憶久遠,而是因為多不勝數。
看著那張心疼的笑臉,靳北赫用手捏了捏顧喻之的臉蛋,語氣輕鬆地說道“你這是什麼表情?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早就沒感覺了。”
顧喻之的手輕輕貼在靳北赫受傷的胸口上,隔著薄薄的衣物,手心傳來的震動那麼有力,“那這裡的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