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喻之連忙低下頭,害怕對上他的視線。
日思夜想的人就站在麵前,她卻緊張得連呼吸都亂了,雙手死死攥住衣角,手心裡直冒汗,肌肉因為緊張而酸痛,牽連著身體都有一些輕微的顫抖。她內心的恐慌和無措油然而生,每一秒鐘對她而言都是煎熬。
“各位早上好,我是本次考核的最終考核官也是這裡最大的指揮官,我叫靳北赫,你們可以稱呼我靳隊長。”靳北赫麵若寒霜,聲音洪亮。
底下傳來細細的躁動,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進來這裡,一切行動都需要聽從我的安排,我的命令就是最高指令,違抗我的命令者直接進行關押,要是在任務期間出現不配合導致同伴或者任務出現紕漏者視情況處罰。在我這裡,最高處罰是就地擊斃,所以你們在這裡要遵守我的規矩,不該問的不準問,不該說的不準說,不該記的不準記,聽明白了嗎?”
他的態度很冰冷,他的話語更加冰冷。
場下所有人都異口同聲地回答道“聽明白了!”
靳北赫憑借身高的優勢,隻要掃視前方的隊伍,便能看見所有人的麵容。
他視線緩慢地瀏覽著每一張臉,將這些人的樣子記下來,所有人都迎著他的目光,隻有一個人始終低著頭。他眉頭輕蹙,有些疑惑地盯著那個人看了幾秒鐘。
僅僅是幾秒鐘,他的眉頭就緊緊地擠壓起來,眼底瞬間燃起不知名的怒火,後槽牙用力咬在一起,連呼吸時胸腔的起伏都明顯了不少。
他向站在一旁候命的賀延招了招手。
賀延心裡頓時涼了半截,他知道這根本瞞不住靳北赫。
他走到靳北赫的身邊,聲音保持著鎮定問道“老大,什麼事?”
靳北赫望向賀延的眼神充滿了殺氣,仿佛要把賀延的頭擰下來一樣。他壓著嗓子,聲音低沉猶如惡龍低吼,緩緩說道“把她給我帶過來。”
賀延慌張地避開靳北赫的眼神,乖巧地向顧喻之的位置走去。
靳北赫瞬息轉變的情緒讓大家感到非常震驚又好奇,他們的目光緊緊追隨著賀延,心中不停地揣測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詭異的寂靜讓顧喻之感到大難臨頭,她根本不敢抬頭,隻能死死地咬住嘴唇,不斷在內心暗示自己要保持冷靜理智,千萬不要自亂陣腳。
直到她的視線中出現一雙黑色的軍靴,她的內心防線徹底崩塌。
“顧醫生,請吧。”賀延也保不住顧喻之,最重要的是,可能他自己也要跟著遭殃。
顧喻之抬頭看到是賀延臉上寫滿了無奈,漆黑的眼眸中更是流露出一抹同情的色彩,她沉沉地吐出一口氣,認命般地跟在賀延的身後。
她始終不敢看靳北赫的方向,隻能低著頭走,直到賀延停下來,她才停下來。
賀延轉過身對著所有人大聲喊道“現在大家都到後麵的帳篷集合,向後轉!”
雖然大家都很好奇被帶出去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是聽到指令響起,所有人動作整齊劃一地往後轉,然後小跑著離開。
顧喻之低著頭像一個做錯事被抓包的孩子,害怕得手都在發抖。
空氣中隻有無儘的沉默,直到她脖子都酸了,靳北赫也沒有說話。
她提著膽子緩緩抬起頭,眼神小心翼翼的,靳北赫就站在她的前麵用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她,眼神冷若冰霜,沒有任何情緒,但渾身都散發著滲人的低氣壓,陰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他們就這麼四目相對,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最後還是顧喻之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支支吾吾地開口解釋“我……”
“你是自己乖乖回去,還是我讓人給你打暈了綁回去?”靳北赫打斷顧喻之的話,言辭冰冷得就像高高在上的王者,他看她的眼神就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顧喻之身體連忙後退了一大步,厲聲反駁道“我不走!”。
靳北赫可不管這麼多,往前跨了一大步,伸手就抓住了顧喻之的手腕,然後惡狠狠地說道“方賽,拿繩子來!”
方賽有些為難,但是也不敢抗命,隻能答道“是,老大。”
“靳北赫,我不回去,我要留在這裡!”顧喻之用儘全身力氣想甩開靳北赫的手,可他的力氣很大,根本就甩不開,而且他完全不在乎會不會弄疼她。
也是這一舉動,讓她看清楚他的決心。
靳北赫不管顧喻之的掙紮,死死地扼住她纖細的手腕,轉而看向一旁低著頭的男人,他聲音盛怒,狠厲地質問道“賀延,你居然敢違抗我的命令!”
賀延身軀猛然一震,趕緊解釋道“不是的,老大,我確實把顧醫生送回去了……”
“哦?難道她是隱了身混進來的?”靳北赫瞪著賀延,恨不得要將人撕碎了喂狗。
賀延不敢接話,隻能低著頭挨訓。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顧喻之會被發現的,可是靳棠交代過,一切由他們自己做主,任何人不準插手乾預,顧喻之被發現後能不能留下來全憑個人本事。
就算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把靳棠供出來啊!
“你是活膩了,敢跟我耍心眼!”靳北赫氣得脖子上青筋暴起,扼住顧喻之的力道也不知覺重了許多。
“啊——好痛啊!靳北赫,我的手!”顧喻之疼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她不停地拍打著靳北赫的手臂,企圖讓他鬆開對自己的鉗製。
靳北赫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顧喻之的身上,見她表情痛苦,他稍微放輕了一點力度,但仍然沒有鬆開她的打算。
顧喻之知道等方賽回來,自己可能再也沒有機會把話說明白了,於是她忍著疼,急切地解釋道“靳北赫,我想留下來,我想留在你身邊,我和寧朗兮的婚約……”
靳北赫抬起手捂住顧喻之的嘴巴,他的手很大,直接捏住了她整個下頜,將她的聲音死死地堵住。
“你給我閉嘴!”他很生氣,好似他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
顧喻之越掙紮,靳北赫的力氣就越大,好像要捏碎她的骨頭一般,她疼得臉都漲紅了卻仍不見他鬆手。
直到方賽拿著繩子小跑著過來,看到眼前的情景,他有些不知所措。
靳北赫的眼神凶狠,聲音低沉地警告道“你敢多說一個字,我就把折斷你的腿,不要挑戰我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