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了想,站著的人立刻蹲在花壇旁邊,好像這樣能縮小目標就不會被人注意到。
蹲著蹲著,身後多了個影子。
那影子的主人關切問道“你身體不舒服麼?要不要幫你叫保安啊?”
本來沒什麼不舒服。
顧念許覺得身後有目光刺在背上,很深刻地偏題想到了如芒在背這個成語,隨後身體僵硬,沒敢怎麼回頭,輕輕側首回複暗影主人。
“沒什麼,我在等人。”
這個男生手裡提著油條,是給室友帶的,聞言放鬆地軟下肩膀,鬆下一口氣,把油條擺在身後,離垃圾桶遠了一些。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肚子疼。既然沒什麼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兩人一個蹲著一個站著,旁邊還立了碩大的垃圾桶,熏臭的辣條味不合時宜地傳播。
暖色調的燈光都暖不了顧念許尷尬的心。
就是不想引人注意才蹲著的,你這人要是再問下去我怎麼說?還好本來也就是偶然相遇,男生很快就和路邊另外一個人回了男寢那邊。
那個男生被同學嬉笑說憐香惜玉英雄救美,還沒笑完就被當事人一掌砸頭上,油條袋子上蹭的油終於找了個好去處。
“臥槽你好狠,我昨天才洗的頭發!”
譚方江拔腿就跑,高呼“這不恰好的嘛,今天再洗洗,算是我督促你了!”
心裡卻還是有點不放心,走到二樓的時候透過鏤空的牆孔看出去,那本來有著的一個垃圾桶已經不見,這才哼著歌逃命去也。
這段小插曲並不重要,顧念許跟著徐晶回到寢室,也隻是兀自微妙了一會會,就陷入肌肉酸痛的沉重。
洗澡洗衣服,八個人輪完以後早就是深夜。
為了保持好軍訓疊好的豆腐塊,手殘黨顧念許將其當祖宗供著,夜間就蓋了兩層床單和一件大衣,每日蜷縮著睡覺,鐵打的身體漸漸用流鼻涕來抗議。
顧念許站軍姿姿勢筆直,連她自己都很滿意,覺得在整個排裡麵她都可以算是規矩偏優那種————如果忽略那不時出現的吸溜聲的話,就更好了。
一開始大家的軍姿都還是很到位,漸漸地,繃緊幾分鐘後,身旁就漸漸有影子在教官看不到的位置微微晃動起來。
十分鐘一到,不知道教官是真沒看到還是眼觀鼻鼻觀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總之滿意地拍手允許休息兩分鐘。
一說休息,平時愛乾淨的人也顧不得草坪是不是乾淨,隻要不是濕的,腿一軟一彎,屁股墩就砸在地上,粘黏力與502膠水不相上下。
顧念許被身旁那個同學神奇的坐姿拉直了眼。
那個同學不是盤腿坐地,而是盤腿坐腳。
膝蓋相對內收,兩腳盤著,屁股卻遷移到墊著的兩隻腳背上。
前兩天半夜裡都下了些雨,草皮下的沙子還是濕的,這樣一來好些同學起來的時候屁股已經微潤,這個同學卻隻濕了一點點鞋子和小腿外側的褲子,屁股上乾乾淨淨。
男生們少有顧及這些的,第一天就遭過殃,教官走過後排男生隊伍,對“尿褲子”的同學們致以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