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師傅都很猛!
第一章我入魔也不是不可以
大周曆723年,槐序四月,春光迷人。
大周朝南部牧野郡。
某處景色宜人的湖泊之前,有老人與少年盤膝而坐,賞春光飲春色。
任語眯起眼睛,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麵,思緒不由得飄遠。
他穿越到這個世界已經一年多了,三十歲兢兢業業也家庭美滿的過完前半生,因為酒駕的車禍而導致意外喪生,再次睜眼卻稀裡糊塗的來到了這個世界,隻好假裝逃難被附近村落的窮酸老書生收養了。
窮酸老書生被村子裡的人還有任語都稱為夫子,不言姓名。
此刻他穿著破舊的青色儒袍,正大大咧咧的叉開腿坐在地上,鶴發被頭巾束著,長胡子垂在下巴上,麵容溫和慈祥,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味。
任語看著他麵前鋪著的一張白紙還有筆墨,明白了他又在取樂山水,於形於意了。
“夫子怎麼不動筆?”
“然也。”夫子捋著胡子,嗬嗬笑道“此乃《仙子戲水圖》。”
任語看著那張白紙,歎了口氣,搖頭晃腦般的唱了一小段與窈窕淑女有關的樂府。
“任語,你也有感而發了?”夫子撫掌而笑“不愧是我的學生,能明白夫子的樂趣。”
“不,夫子,我隻是在配合您的表演。”任語說道。
“”夫子拍了拍他的頭“風聲,鳥聲,處處聲,如同瀑布飛流直下,而麵前湖光與天色齊平,水色與風光聘婷,當然自有仙女戲水。”
“以後我扯胡話要是有您這樣的功力就好了。”任語啞然失笑,不愧是喜歡逍遙的夫子,拿自己的文采和學識來說如此玩笑的,想必除卻了驚豔天下,文人共敬的詩仙,也隻有夫子一人了。
這是個古代的世界,有朝堂,有江湖和修士,似乎還有流行於山野住民口中的鬼怪邪魔。
任語剛穿越的時候還無比慎重,仔細觀察了一下自己生活的村落裡的村民們,發現都是普通人,沒有看起來像是隱姓埋名的大佬亦或是忍辱負重的少年。
似乎可以平靜的過完一生。
而那些獵戶和老人們講述的江湖豪邁,縱馬天涯更是跟他這具無父無母的身體的身份無關,現在隻有夫子他老人家養活著自己,而自己也靠著前世經受的教育,能學會書中經意,便也當了夫子的半個學生。
至於這位不正經的夫子是不是什麼隱藏大佬?
如果一個跟驢講道理被後蹄子一撅躺床上三天下不來床,想給不下蛋的老母雞進行剖腹產,說著要做燒鵝結果砍了一隻鴨子,燒柴火把自己的胡子點著的老頭是修仙者。
那我任語還是劍仙呢!
今天的山水風光環節總歸是結束了,老少二人該踏上返程了。
走在村子裡的羊腸小道上,過往的村民們都笑著給夫子還有任語打招呼,兩個人則是作揖還禮,畢竟任語穿越過來這一年多都是夫子養著,本就算是老頭兒的學生。
夫子既然很講究儒家的那套治身說法,任語當然要跟著學了。
雖然夫子有時候很不正經,但最根本的禮儀還是在時時刻刻遵守並且言傳身教給任語的。
到了簡陋的學舍小院前,無名村落的老村長便笑嗬嗬的迎了上來“夫子!有你的信!白水鎮驛站送過來的,據說是官府親授!”
“哦。”夫子淡定的點了點頭,剛要伸手掏耳朵,忽然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色“我的信?!”
“是極!”
然後任語就看著老頭就以望塵莫及的速度跑了過去,拆開信封後更加激動,開始興奮過頭地手舞足蹈起,“咦!我中了!我中了!”
任語心裡忽然一個咯噔,夫子不會趁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去吃香的喝辣的了吧?
他跑過去奪過信,字不多,有官印,還有什麼秀才嗯?!
“你什麼時候過得童生式?又什麼時候去考的鄉試?!”任語驚訝的問道。
“記不記得上次我讓你跟王大壯去山裡學打獵?那時候我去考的童生!還有上次西邊寡婦結婚,我讓你去幫忙討點彩頭,那次我去的鄉試!”
“?!那你帶我一起去啊!”任語徹底懵了“夫子你咋還瞞著我呢!”
“我怕我告訴你了你也要考,然後你考過了我沒考過,那多丟臉啊!”夫子像護著寶貝一般的奪過信,邊看老臉上的笑容邊綻放,樂樂嗬嗬地解釋道“任語你這麼聰明,夫子當然怕像我想的一樣。”
任語四處找武器或者農具,尋思著一刀神頭鬼臉給這老貨劈了算了。
然後在半天之內,夫子就對鄉親們告了彆,關了私塾,換上了一身新的儒袍,準備騎著他養的那頭拉磨盤的大青牛就跑路。
這連環拳打的任語一愣一愣的,最後他死皮賴臉的也坐上了大青牛的牛背,準備跟夫子一塊跑路。
“任語啊。”夫子捋了捋胡子,語重心長的說道“天將降大任於——”
“你不帶著我我就把你偷看寡婦洗澡的事情說出去。”
“上牛!”
於是一老一少就往不遠處的白水鎮走去,鎮上有驛站,夫子可以打著算盤把青牛賣了,多拿著盤纏直接進京。
任語尋思著這牛養的時間比養他的時間還長,這都能賣了——
那他豈不是真的要被甩開?!
“夫子,我好歹是你入室弟子,咱倆雖然沒走過場拜過師,但這身份可不能改啊!”任語露出流淚貓貓頭的表情“把我一塊帶走吧!好歹你蒸的米都是硬的,咯牙,我還能給你蒸米吃”
夫子似乎也被這張感情牌打動了,臉上的皺紋突顯,淚眼汪汪道“我聽說十幾歲的白淨少年郎能賣不少錢”
“?!”任語大驚失色。
“哈哈,夫子逗你玩的。”
於是老頭帶著他去了躺裁縫鋪,置辦了一身儒雅的青衫,順便還買了毛筆和硯台,放在手裡不舍的把玩了一下後,鄭重的塞給了任語。
“這就是夫子送你的拜師禮了,放心,你之前還有師兄師姐,他們的拜師禮更寒顫!”
“啊?”任語眨了眨眼“夫子你除了我還能騙到其他人拜師?”
“咳咳”夫子擺手“那些都是年輕的時候的崢嶸歲月了,不太重要。”
他忽然露出嚴肅的神色,平常悠然自得的眼中此刻深邃無比,浩瀚善良如同夜空的星辰一般“任語,聖賢書講的多,治世人少的很,夫子不求你如何英雄如何躬親為蒼生,但要你記住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