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杠!
郭戈銘當初從顧言笑那買來送給郭戈頌的房子,是季明銳的父母來帝都之後的落腳點。現在孩子小離不開人,老兩口就都住在季明銳家照看著,等孩子大一點,老兩口還是準備回到這裡居住,留出私人空間給這濃情蜜意的小兩口。
“真沒想到有一天我會住到郭戈頌的嫁妝裡,原來顧言笑住的時候,我沒事就過來蹭吃蹭喝蹭床睡。沒想到多年後,我竟然有家不能回,又跑到這來接著蹭。”郭戈銘頗為感慨地說。
“現在沒有外人,你跟我好好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就是分居時間太長高露不乾了。她說不想再這麼繼續兩地分居,日子過的沒意思,讓我回帝都。我說現在回不去,她說不選她就離婚。”
季明銳聽完挺意外的“高露不像那種依賴男人的女人啊,為什麼會讓你這麼選呢?”
“就是因為她不依賴,所以分的時間越長,她越覺得在她的生命裡,有我沒我都一樣。既然都一樣,那還要我乾嘛?單身多自在,何必還要繼續守活寡呢?所以等我變成她生命裡的盲腸以後,離婚就成了她通向自由人生的最好出路。”
像季明銳這種又顧家又正統的男人,完全理解不了這兩口子的邏輯思維,更不能認同他們這種對婚姻不負責任的態度“可是你們有孩子啊。”
郭戈銘笑笑“感情都沒了,對一個從不依靠男人的女人來說,孩子又能拴住啥?”
這問題太過尖銳,季明銳也是有點無言以對“你怎麼想的?”
“我能怎麼想,我從來都沒想過!我從來都沒想過,有一天,我郭戈銘會跟高露離婚,還他媽是讓她一句我覺得我不愛你了,就他媽的給我甩了。我郭戈銘竟然會被女人拋棄,我做夢都沒夢過這麼離奇的事。”郭戈銘說的特彆生氣,好像這事真的超出了他的認知能力。
“我沒問你這個,我是問你想不想離,同不同意離,還有沒有回旋的餘地。”季明銳道。
“你覺得我現在能扔下通達集團不管,回到帝都來當個天使投資人,或者重歸四季集團,跟她過幸福團員的小日子嗎?”
這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季明銳道“不能。”
“對啊,肯定不能。而且我不是不回帝都,我們通達總部遷都的地皮我去年就已經買到手。等所有手續辦完,向江朝那一切準備就緒,我們通達的樓就能破土動工。再過兩年,最多三年,通達總部也就能全搬過來。
可她現在啥都不聽,中邪了一樣,一門心思讓我二選一,不選她就跟我談離婚。這隻能是她真的對我沒有耐心了,孩子對這樣沒爹的生活也習慣了,彆說兩三年,她一天都不想等了。”
麵對徹底走向離婚邊緣的郭戈銘,季明銳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還是得爭取一起好好過日子。”
“二哥,我是看明白了,女人在經濟不能自主的時候,是需要男人一起來麵對生活的。女人在絕對獨立的時候,就不再會被男人束縛,談戀愛是因為喜歡,結婚是因為喜歡,過日子也是因為喜歡,等她對這個男人不喜歡了,不愛了,婚姻對她們來說,那就是一張紙,她覺得沒勁,隨手就能撕。
我家露露從來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她身上當年最吸引我的,也恰恰就是她這一點,讓人把持不住,完全把持不住,你就想趕緊跟她結婚,火速占為己有。好像稍一遲疑,人就跑了,抓不著了。”
季明銳有些理解郭戈銘的話,高露給人的感覺,真的就是那樣一個非常獨特的女人,她完美、獨立、灑脫,從來不拘泥在任何事情與環境裡,當年郭戈銘要從帝都走,她乾脆利落的擺明自己的立場。
現在她要從婚姻裡走,也是毫無遲疑,沒有一點拖泥帶水的痕跡。
那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清晨,高露摸摸身邊的空位,發現那個人不隻不在她的身邊,似乎也已不在她的心裡。
兩年的時間讓高露對郭戈銘最直觀的感受是不再思念、不再需要、不再期盼、不再愛。
既然沒有愛情,那還要這婚姻乾什麼呢?
於是高露順手拿起電話,撥過去後,那邊馬上傳來郭戈銘懶洋洋的聲音“媳婦兒,想我了。”
高露感到自己的心沒有一點點加速跳動的跡象,心情也沒有一絲絲的波瀾。
她在確定自己確實已經對這個男人失去了愛與熱情後,本著對婚姻負責的態度對郭戈銘道“你想選擇咱們倆的婚姻,還是選擇在漢江的事業。”
還躺在床上的郭戈銘聽到高露說出這句話,當時就嚇出一身冷汗。
這就是高露,高露就是這樣的女人,她屬於他,卻不依附於他,他們是如此的契合,卻又如此的獨立,他們都沒有在這段婚姻裡獻出自己的靈魂。
郭戈銘想很久後說了句在家等我,很快。
這通電話是高露早上6點50分撥過去的,郭戈銘推掉當天的所有會議和既定拜訪行程,穿上衣服自己開車直接乾到機場,買最近的航班,在上午10點50分時風塵仆仆的拉開家門,出現在高露的視線裡。
“我們談談。”郭戈銘說。
“好,談談。”高露坐下來。
那是郭戈銘人生裡最艱難的一場談判,因為他所有的底牌都明晃晃的擺在桌麵上。現在的局麵是,他仍舊對高露滿懷一腔愛意,可是人家,已不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