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天策!
“爸爸,生命的儘頭是什麼?”
夕陽下,邙山山腰間,一個十三四歲的長相清秀的小男孩,側身靠在一個長相粗獷,穿著一身粗布麻衣的男子腿上,那男子雙腿盤膝,披頭散發,濃眉的眉毛下有一張滿是抓痕的臉,他一手撫摸這小男孩的頭發,一手緊緊握住那斬殺過百餘高手的越情劍,目光如此之敏銳,而且衝刺這那寒冷的殺意,他便是大齊國的頂尖高手劍聖——楊柘城,而靠在他雙腿間的小男孩便是他唯一的兒子——楊應。
齊國,本就是一個崇尚武力的國家,在這裡武者都是受人尊敬的,更有些王侯貴族,都會開設一些武士行館,而成為武者的人進入這些行館可以免費吃住,而開設行館的人便以此招攬武者為自己所用,甚至成為馳騁沙場的猛將。
原本楊柘城臉上充滿了驕傲和自信,但兒子楊應的話,卻讓他感到了一陣從未有過的困惑以及一絲絲的迷茫,縱然成就武學巔峰,成為禦劍之聖,生命的儘頭也隻不過是一堆白骨而已,一抔黃土罷了,他默默的望著眼前的年幼的兒子,沒有做聲,而是背起了他回到了自己的竹屋。
竹屋?堂堂劍聖居然住在深山的竹屋,原本楊柘城爭強好勝,一生挑戰高手無數,卻從未有過敗績,便得到了劍聖的稱號,他也因此沉迷於這種刀光劍影的生活之中,直到遇到了楊應的母親,他開始向往了平淡的生活,可是這之前無數的殺戮,為他帶來了不少仇家,而這其中最致命的仇家便是皇權,如此一把如此卓越的劍,不能掌握在齊國皇族手中,那便是死路一條,楊柘城沒有力量對抗皇權,便隻能帶著妻兒東躲西藏,在一次逃亡中,妻子被暗箭射中,不幸身亡,而他也因此心灰意冷,帶著兒子跳入懸崖,可天不亡他,他和兒子被河流衝到了邙山山腳,便在此開始過起了隱居生活,為了瞞過世人,他用雙手抓傷了自己那英俊的臉,劍聖已死,從此世上再無劍聖楊拓城再無越情劍聖。
那一晚,楊柘城喝了很多酒,但依然無法入睡,他躺在床上,看著早已入睡的楊應,轉輾難眠,心裡一直回想這兒子說過的那句話,是的,生命的儘頭就是死亡,這是一條不可逆的法則,就是死亡讓他失去了深愛的妻子,也許有一天,他還會失去兒子,或者兒子失去他,失去親人,失去愛人,楊柘城突然內心感到一陣恐懼,他第一次感到死亡帶來的恐怖,他不敢繼續往下去想,沉浸片刻之後,他內心忽然出現了一個瘋狂的想法,那就是如果生命的沒有儘頭,那會怎麼樣,不可逆的法則,難道就不可破嘛,這一瘋狂的念頭,突然讓他興奮不已,他躲了這麼多年,終於有了人生新的目標,那就是尋找破解之法就算為了自己的兒子,這也值了。
楊柘城起身抱起那睡夢中的楊應,帶上越情劍直奔山下,一路上楊應迷迷糊糊的問道“爸爸,我們這是要去哪?”。
“楊應,你還記得山下那打鐵的伯伯嗎?”。
“秦伯伯嗎?”楊應迷迷糊糊的問道。
“是的,爸爸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一路上很危險,所以爸爸要將你寄養在秦伯伯家。”
楊柘城自從躲進邙山後,一直靠著賣柴為生,這第一位認識的便是山下月關村村口的打鐵匠秦天正,免費為他打造了一把砍柴刀,秦天正這一輩子都是一個人,未曾娶妻生子,這些年下來,對楊柘城父子二人照顧有加,還把楊應當親生兒子看待,所以將楊應交給秦天正是楊柘城最放心的。
“不,爸爸去哪,我就去哪。”楊應聽到他爸爸要丟下他,自然開始吵鬨起來。
“應兒,不許胡鬨,你是大男孩了,要聽秦伯伯的話,如果你有一天學會了我們楊家的三十六式人皇劍法,我就會出現在你的麵前。”
楊應第一次看到如此嚴厲的父親,而他也已經不是78歲的孩子了,自然明白父親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去辦,雖然心中雖然很是不情願,但還是沉默這答應了父親。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左右,他們便來到了山下的月關村,這月關村大小也就百戶人家,正好在齊國、燕國和韓國交界處,屬於三不管地帶,由此地去往三國倒是很方便。
村口那掛著鐵錘,旁邊建這爐子的便是鐵匠鋪,這爐子的後麵有一個小小的房舍,約莫也就二十個平方左右,原本秦天正就是一單身老爺們,所以也沒有給自己造一個新房,就一直守著那鋪子,這一守就是二十年。
那鐵匠鋪的燈早已熄滅,想必秦天正已經入睡,但那瘋狂的念想,已經讓楊柘城等不及好生敲門,他來到門口,都沒有放下楊應,便用腳踢了幾下門,急促的喊道“秦老哥,秦老哥,快醒醒。”
秦天正聽出這聲音便是楊柘城,可如此急促,想必是有什麼要緊的事,便匆忙的起了床,連衣服都沒有穿,點了盞燈,便走到了門口,一打開門,便看到了汗流浹背的楊柘城,和迷迷糊糊的楊應,一開始還以為是楊應發燒,需要找大夫,便焦急的說道“快到我屋裡做,我馬上給楊應去請大夫。”
“請什麼大夫啊,應兒他沒事,我這次來,是希望你能幫我照顧一下應兒。”楊拓城將楊應放在破舊的床榻上。
“什麼?這麼大晚上的你要去哪裡?”
“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但總之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了。”
楊柘城的話讓秦天正一臉糊塗,不過還沒等秦天正繼續發問,楊柘城便把楊應轉手到了秦天正手裡,並且將越情劍也一並納入他的手中,說道“秦大哥,我沒什麼好報答您的,這劍是塊好鐵,就當你照顧應兒的回報。”
“你這是”
還沒等秦天正說完,楊柘城便已經遠離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