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麼說殺人凶手是一棵樹?”翔照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不如我們將那顆樹捆了來,在這裡審上一審。”
“嘿嘿嘿……”
他這一番調侃之語,讓台下人群中發出幾聲乾笑。
咚咚咚!
翔照敲了敲案上醒木,再次嚴肅起來,“彆開玩笑了!常晴有心殺人再先,欺騙天道在後,又試圖繞過‘止殺咒’的禁製,以此達到殺人目的。這不是一句‘失誤’能夠掩蓋過去的,此事怎能輕描淡寫?”
就在各方麵在大堂上進行爭吵的時候,懿淑冷眼觀察,見常晴隻是跪坐在堂下,眼目低垂,一聲不語。
於是她柔聲問道“常晴。你當真是有意想謀殺那個凡人嗎?”
聽著眾位師尊的爭論,常晴的記憶又回到了兩年前那令人痛苦的往事當中,陣陣刺痛縈繞在心頭。
她與歐玉亭一家隻是萍水相逢,卻不知為何,竟對他們的遭遇產生了一種悲憤之意。
現在,聽聞懿淑向自己問話,她緩緩地抬起頭,環顧了一下四周,說道
“師尊說的沒錯,學生確實有意殺人,有意欺騙天道,並有意讓惡人自食其果。不過還是很可惜……”
“哪裡可惜?”翔照問道。
“可惜的是,來這裡許多年,依然低估了險惡人心;可惜的是,自己太年輕,沒有機會在一開始就將惡人全部誅滅;可惜的是,自己太渺小,沒有能力將天下一切喪儘天良之輩殺光滅儘!
“倘若世道本來如此,就算毀滅這個世界又有什麼關係!”
在這大堂之上,常晴終於開口。她隻想宣泄自己鬱結在心頭的煩悶,然而愈是說話,心中卻愈像是有一把怒火劇烈燃燒起來
“學生不明白,修仙是為了什麼?是與天同壽,然後躲在洞府裡荒廢餘生嗎?是掌握力量,然後縮在深山裡當烏龜嗎?
“在座的眾位長輩,大概是被所謂的天道,嚇得不敢動彈了。然後抱守殘生,修著自己的大道嗎?依我看來,什麼算是仙人,不過是一群精致的利己者罷了……”
講到此處,常晴麵露寒光,突然有跳起來大肆破壞一番的衝動。
然而這時,卻又一股淡淡的靈力打入了她的背後,令她全身軟弱無力地癱在地上,之後沉沉睡去。
過於激烈的情緒,有可能使靈力出了岔子,導致心脈受損,因此玄青使出了“安神術”,讓常晴暫時穩定了下來。
接著,他又對身旁幾個理科女生道“常晴經過這些年的幽禁,情緒不穩,你們先帶她下去休息罷。”
懿淑看著堂下昏睡過去的常晴,喃喃說道“你說這樣的話,隻怕要寒了眾人的心哪。”
“唉!心魔既生,惡念難除啊。”後堂中,一位長老搖頭歎息著。他是為常晴治療心魔的長老中的一員。
翔照則更加激憤,點著被抬出去的常晴道“此女表麵馴良,內心頑梗,頭腦又是機敏詭詐。依我看,至少要將她廢了修為,逐出門派!”
“廢了修為?這和殺人有什麼區彆。”鐵鏡亦是怒道,“我們難道沒和你們說過,常晴上山本是為了治病。沒有靈力支撐,結果還不是要死?要是這樣,你還不如當堂劈死了她,以後也少受些罪。”
“若不施加懲戒,隻怕後來者要效仿其所為。”空铖一揮手,正色道,“以此為例,倘若本派或他派修仙者效仿其所為,豈不是又將鬨得天下大亂?”
這話到讓大堂內安靜了下來,大夥都在思考這其中的利害。
接著,眾人又抬頭看向這位掌教,看他有什麼主意。
空铖顯然經過長久思慮,心中已有計較。他於是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我的意見放逐常晴。望各位回去商議一下,再做決斷。”
刑律廳想殺人則不能,理科想留人亦是不能。
左右平衡一下,門派終於決定將常晴放逐於凡間,但保留子弟名分,命其暫時不得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