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一般,魚謙突然直起了身,把手中燃的隻剩下屁股的香煙丟進了餐碟裡。突然開口低沉而又快速的敘述著
“那天我回了家,發現家裡格外的靜,我開口喊妻子,但是卻聽不到回應。我走進臥室推開門,看見了瑤瑤兩隻眼睛插著兩隻圓珠筆,渾身是傷,被吊死在了陽台上…”
“啊!”王慶夫婦同時驚呼出生,雖然之前魚謙沒提,但是他們知道“瑤瑤”一定就是魚謙女兒的名字了
“是被教會的人害死了嗎?”穆托娜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魚謙抬起頭,慘然一笑“是自殺,瑤瑤當時才六歲,她在家裡自殺了。”
“怎麼可能!這麼小的孩子,怎麼可能會…”王慶一時不知該怎麼說,魚謙描繪女兒死狀的話又輕又快隻有短短兩句。但是每個字都沾滿了令人窒息的血氣,他實在說不出來。“警察呢?警察是乾什麼吃的?!難道那些警察會相信這麼小一個孩子,這樣自殺了嗎?”
“是的,現場調查結果顯示,就是自殺,毫無疑問的自殺。指紋,目擊者,現場細節,無一不在作證這是一場自殺。”魚謙淡淡的說道
“怎麼可能!你難道就相信了當時那些警察的屁話!”王慶一臉的難以置信
“是的,因為我就是當時那些警察之一,這些屁話就是我查出來的。”
“這…”王慶一愣,才反應過來魚謙當時也是警察
“那你妻子呢?”穆托娜比丈夫冷靜的多敏銳的發現了魚謙的敘述中,少了一個關鍵的人
“她去參加教會的活動了。”魚謙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她接到通知一回來就惡毒的詛咒我,說我害死了女兒,如果不是我禁止她帶女兒去教會,那麼瑤瑤就不會死了。”
王慶夫婦聽的目瞪口呆,魚謙的妻子怎麼會如此倒打一耙。
“我對這件事責任在誰已經沒有興趣了,我不能接受是自殺這個結果。我動用我一切能動用的手段和力量去調查,我挨家挨戶的去走訪,那天前後每一個在附近出現的,哪怕一隻耗子我都要逮起來數一數它身上有多少根毛。”
“那麼查出什麼了嗎?”
“沒有,什麼都沒有,查的越多,結果越證明這是自殺。”
“那…那個教會呢?”王慶問道
“沒了,一點線索都沒有了,就像它從來沒存在過一樣,沒有的乾乾淨淨。小區裡所有加入過那個教會的人仿佛一夜之間全部都失憶了一樣。她們描述中的那個教會和任何一個普普通通的教會都沒有區彆,而對於組織者和聚會地點她們變的一無所知。就像從來沒存在過一樣。”魚謙從牙縫中一句句的往外擠著,繃緊的咬合肌把下頜撐的鼓鼓的。
“那後來呢?”穆托娜問道
“後來?後來好像所有人都接受了瑤瑤的死亡,按照警局命案必破的原則,我拿不出推翻自殺的證據,案子被按照自殺結案了,所以人都按部就班的回到了自己的生活中。連我妻子都開始勸我不要再糾結了,說我們還年輕,還可以再生一個…”魚謙的聲音越來越低,說到最後幾乎聽不到了。
“難道瑤瑤就該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嗎!!!難道我的女兒就該死嗎!!!”魚謙一拍桌子猛然咆哮出來,窗外一道春雷同時炸響,映的天地間一片慘白!魚謙前傾著身體滿麵猙獰,胸膛劇烈的起伏著發出風箱般沉重的喘息聲,在刺目的電光中如同一尊從地獄中爬出來的魔神。
王慶夫婦被魚謙駭了一跳,嚇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我失態了…”魚謙往後一仰頹然的在椅背上,抽出第三根煙點了起來
“那,魚警官您的意思是…我女兒的死和您女兒的死一樣,不同尋常是嗎?”穆托娜問道
“我說不上來,但是,那天我一到現場就覺得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一天。我能嗅出空氣中那股味道。實際上,現場我也發現了很多有違常理的細節,就像…”魚謙向王慶夫婦二人解釋馬雯的死有哪些疑點,以及那個丟失的包裹,不過他仍將李曜戰偷走了快遞的事隱瞞了下來。
“除此之外,兩件案子還有一個共同點。”魚謙伸出左手豎起一根手指
“我雖然沒有查出那個教會組織者的具體身份,但是也查到了一些線索。這兩個案子都有一個死者至親沉迷於神秘主義,並且都是因為一個…”魚謙略一停頓
“穿著黑色大衣帶著禮帽,高大消瘦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