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想在水下成為靶子,任源並沒有攜帶任何照明設備,而是靠聽和嗅來感知水中的狀況。頭上的聲呐不斷的發散著次聲波,而任源則靠耳朵和皮膚順便接受這些反饋聲波來了解周圍的情況。
這條地下水係要比他想象中簡單的多,主乾隻有一條,支流也很少。昨夜他簡單的看了一下水流,基本上能確定這條水脈本身應該也是一條不大的支流,發源處不出意外便是近郊的山峰了。可是現在這條水脈不僅被耗乾了氧氣,也停止了流動。如果他預料不錯的話,應該是有人把另一頭堵上了。
任源在水下遊曳了兩個小時,終於發現了這條水脈被堵塞的地方。那是一處隻有幾米寬的狹長孔洞,從聲呐反饋的信息來看對麵做的十分的決絕。是通過某種類似石灰岩材質的分泌物將整個通道徹底堵塞。
伸手敲了敲,任源放棄了打碎它的打算。僅從挖掘難度來考慮,從旁邊另挖一條通路都比打碎這整塊凝固的分泌物,來的簡單。對方也毫不避諱的將這一現實展現在他麵前,擺明就是在告訴他目的就是拖延時間。
且不說這種環境下根本沒有爆破的條件,即便狠下心去做,對方能夠一夜之間堵上這個口子。但是對災部這邊可沒能力幾天之內挖開,等到處理結束之後,黃花菜都要涼透了。找準了位置,任源張嘴在分泌物上啃下了一塊,擺動著雙腿重新遊了回去。
返回地表的任源抖落一身水漬,把嘴裡的碎片吐了出來
“拿去化驗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麼。”
魚謙看著土狼大隊的隊員小心翼翼的接過碎片,忍不住吐槽到“這能化驗出什麼?”
“化驗不出什麼,就像是跑去舔彆人吃完的雪糕棍一樣。”任源忍不住自嘲道“我們可以一邊嗦木片,一邊想象對方吃雪糕時的樣子,同時安慰自己一旦對方吃的不乾淨呢?”
“你能不能不要說的這麼惡心。”
“那好,我們說點彆的。”任源用浴巾擦乾了身體說道“在說之前,我想我們還是先回去吧,這裡不是聊事情的地方。”
從剛才開始,閒極無聊的死者家屬們就在盯著這方被篷布圍起來的小天地指指點點了。紛紛猜測兩個鍋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要不是外麵有安保人員守著,已經有人忍不住要過來掀開布腳探頭看一看了。
兩人收拾停當,將剩下的善後工作丟給土狼大隊,便開車打道回府了。
“下麵,到底什麼情況?”魚謙一邊開車,一邊問坐在副駕駛的任源
“也沒啥情況,現在看來,就是降臨派依托地下水脈打造的,方便隱秘運送屍體的一條密道吧…”任源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情況
“不過現在看來對方主動的放棄了,我們好不容易挖出的一條線索,又斷了。”
“還不至於吧?”魚謙思索片刻說道“我們還可以從伍德清的家人同事調查起,包括那個叫做趙黑狗的焚屍工,也是一條線索。”
“沒用的,這些都沒用的。”任源搖搖頭說道“這些是線索不假,但是都無法觸及到降臨派的核心。你不了解他們,就以十年前的瑣羅亞斯德教派為例,他們的組織就像是葡萄一樣。”“看起來一串碩果累累,可都是假象。鏈接果實和藤蔓的隻有細細的一根小枝,隻要把那個剪斷了,你摘下多麼大的一串葡萄都影響不到根本,你甚至連另一串葡萄都影響不到。每個小組織都是獨立的。”
“好吧,那我們接下來,還是把重心放在孟偉身上嗎?”
“孟偉要查,不過如果部裡能夠給我開放權限的話,我倒是有另一個打算。”任源說道“先不說這個,關於降臨派如何利用那條地下水脈運屍,你有什麼看法?”
“這個…我猜不出來,你和降臨派打交道那麼久,你一定能猜出來吧?”魚謙知道任源既然賣了這個關子,必然已經有自己的推測了,也不費力去想了,直接把皮球踢了回去。
“你這人怎麼這麼無趣。”任源頓時不滿意了“你這個同誌,思想有問題啊,這個,這個,缺乏主觀能動性。”
“好好好,我猜。”魚謙想了想說道“降臨派總不可能在地下水係中修出一條公交線路來,我猜水係堵住之前,下落的屍體順著水係就能流到某處地表河流,他們隻要在那裡等著就可以了。”
“剛才你在上麵,通過聲呐也看到了吧?那條水係雖然不算是複雜,可也沒到能順利飄屍的程度吧?”
“那就是…降臨派也有類似魚人一樣的存在?等屍體一落下去,他們就是從水中把屍體運走?”魚謙又補充道“或者就像縫隙那裡一樣,長著很多觸手,一波波推擠把屍體給運出去?”
“可以嘛,你這個思路已經很靠近乾這行該有的思考模式了。”任源笑著點點頭“你說的這兩種方法都有可能,不過目前來看我沒有在裡麵發現大量觸手生長過的痕跡。結合一夜之間抽乾了水脈中的氧氣,我倒是猜到了另一種可能,那就是…”
就在這時,薑梓文的聲音突然在通訊頻道中響起
“魚叔,任源,我想你們還是早點回來比較好,部裡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