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自己淨身出戶,於情於理他都不覺得虧欠後者什麼。甚至在旅館房間中,當他說出離婚之時,聽著妻子用從未有過的幽怨聲線,低聲哀歎挽留時。心中不由得生出了股如射0精般,宣泄而出的快感。
可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究竟是多麼愚蠢了。也終於開始明白,為什麼這麼多年來妻子總不肯,將公司的經營大權交到自己手中。他本以為隻是方便侄女張希希,從公司中搞點“小錢”來方便己方二人揮霍的而已。不成想不知不覺中,公司的資產早就已經被掏的乾乾淨淨了。
情之闖下了彌天大禍的華國強,再也不敢提淨身出戶和離婚這些事來刺激妻子了。至少在想辦法,將這些年家中,因為自己而流逝的資產追回來之前。他已經沒有那個臉麵,當然也沒有那個資格再提“淨身出戶”這四個字了。
但在追繳資產這方麵,既看不懂賬目,也不了解金融的他完全幫不上忙的。他惟一能做的,也就僅有默默的和雇傭的工人一起,繼續照顧水產。至少確保當下公司中的業務,不要再多生事端。兩人之間的婚姻關係,也變成了眼下這分居兩處的尷尬狀況了。
趴在辦公桌上小憩片刻之後,華母並沒有感到身體和精神上的疲勞,有絲毫的消退。反而伴隨著頭部鼓脹欲裂的痛楚,愈發迅猛的堆積起來。無數繁雜混亂的事項,如根根燒紅的鋼針,不斷戳擊著她早已不堪重負的神經。
“咚、咚、咚。”
不知何時聲聲沉悶渾濁的聲響,在華母的腦海中亂糟糟的轟響起來。正當渾身酸痛的華母還以為自己因為熬夜太久,不知不覺中生出了耳鳴時。幾聲熟悉的呼喊,跟隨著這亦真亦幻的轟響,傳入了她的腦海中來。
“四嬸,四嬸?你回來了吧?四嬸?開開門啊…”
“啊!”從恍惚中清醒過來的華母,雙手撐著桌麵猛地直起身來。這才驚覺,迷糊中聽到的轟響,乃是侄女張希希的敲門聲。
當下華母伸手理了理散亂的發絲,將碰掉在地的幾本賬簿揀了起來在麵前碼放好之後。方才沉聲對著門口喊道
“希希嗎?進來吧。”
敲門聲當即停了下來,片刻之後門外的女子蓬著一頭亂發,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門,手中籠著卷a4紙謹慎的走了進來。先是轉身將門認認真真的關緊,然後才在華母略帶疑惑的目光中,訕笑著坐到了辦公桌的對麵。
“四嬸,您回來啦。”
“哦。”華母瞥了眼時鐘,點點頭道“回來一會兒了。怎麼了希希,有什麼事嗎?”
“那個,四嬸,您這邊賬目對的怎麼樣了?”張希希微顯不安的捏著手中那卷a4紙,討好般的開口問道“需不需要,我幫您一起處理一下?這幾年公司賬目,都是我一手處理的。那些呃…就是可能有點問題的地方,我多少都有些印象。我幫您的話,應該能快上不少。”
這邊華母打量著後者,皺了皺眉頭看著眼前的侄女,感覺哪裡似乎有些古怪。不過想來可能是和,後者眼下這番不修邊幅的樣子有關。
自從那天之後,向來喜歡濃妝豔抹的高希希。便整天將自己悶在房間中,加緊將那些金融產品折現。偶爾和她照麵,也不見了以往那番自信高傲的摸樣。想到此刻自己在後者眼中,恐怕也是這個感覺,華母心中忍不住自嘲一笑。歎了口氣擺擺手道
“算了,不用了。和雇工有關的賬目,這兩天我已經都校對出來了。隻要和外人這邊的賬目沒有問題,剩下的就都是咱自己的賬目了。這些賬其實對不對,都已經沒什麼用了。關鍵,還是要落在希希你這邊。”
心知不管對方之前犯了多大的錯誤,此刻扭轉局麵的關鍵還落在這個侄女身上。縱然心中對前者有著千般的厭恨,萬中的憤懣。眼下她仍是強自耐住了性子,儘可能溫柔的對後者說道
“隻要你能夠把錢拿回來,將那些抵押貸款都還上。其餘的至於是虧了賺了,都不過是零頭罷了。我們終歸還是一家人,我和你叔叔呢,也不想計較這點事情了。你隻要專心處理好這件事,就可以了。賬目這方麵,我自己來就好了。”
“呃,嗯…這個…”張希希猶豫了片刻,吞吞吐吐的說道“那…那就幸苦四嬸你了。那個,那個說道抵押貸款。我找您來,主要就是想和您說一下,我投資的那幾隻股票,還要金融債卷以及融資項目的狀況。”
“這些,你和我說,我也聽不懂啊?”
“不不不,這些其實原理都很容易的。”張希希趕忙說道“我一說,您就聽明白了。”
“就算是這樣…”察覺到有些不對的華母,語帶疑惑的問道“希希你現在,和我說這些乾嘛啊?”
“總之。”張希希從手中抽出一張a4紙鋪到了辦公桌上,語氣含混的說道“四嬸,您先看看這個。”
在後者的催促下,華母不解的目光順著後者的手指,看向了麵前那堆花花綠綠的線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