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普羅米修斯準備的後手,要遠比他想象中來的直接…且簡單!
藏匿於虛無之間內的普羅米修斯,雙手仍保持著最後所結法印的造型。根本無心留意周身虛無之間的急遽流逝,與銀袍男子同樣失控的眼球,亦牢牢的釘在貫穿白玉祭壇的土黃色肉柱之上。
這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這座搭建於幻夢境中。承載著當年三號異源TOBYER萬千巨足當中,與幻夢境相接觸的那隻巨足,足趾之上無儘觸須尖端所延伸而出的纖細須發。
儘管隔著破碎的幻夢境,他已經無數次從後者力量的投影中,見證了這方祭壇的存在。也將祭壇之上每個最微小的細節,都深深的鐫刻在了自己的腦海之中。
但當真的親眼去見證,這股滌蕩萬物的無邊偉力,所帶來的震撼依舊令他激動萬分。若非身軀已脫離掌控,他早就對著這方祭壇五體投地,頂禮膜拜了。
這才是真正的力量,這才是神明應有的力量,這才是能夠被冠以“命運”之名的至高存在!和這股力量相比,所謂登臨神域的S級異人,攫取神格的創世之神,不過是孩童無知的把戲。唯有這份詮
釋了神明本質的純粹力量,才是值得追求的終極目標!
沉浸在這份顛覆認知的力量洗禮中的普羅米修斯,隻是靜靜的去感悟這份無法想象的宏大壯闊。似乎根本沒有準備任何,針對月之領主殘留意念的後手。
因為當白玉祭壇出現的那一刻,銀袍男子的結局便已經注定了。主宰著命運的,自當時這般無可抵擋的純粹之力。螻蟻的心機在其麵前,根本毫無影響。
黑袍光頭男子,或者說入侵者們對付月之領主殘念的後手,就落在這祭壇之上。想要讓如此強大的力量降臨獨立世界,光靠引導是遠遠不夠的。哪怕現身的時間隻有短短的一瞬,也必須為其奉上最為高潔的祭品。
在場之中有此資格的,首當其衝便是月之領主殘存意念,所化身的銀袍男子了。
貫穿了白玉祭壇的土黃色通天肉柱,遠遠超了凡人能夠理解的極限,具有著不可言喻的生命力量。這種生命存在並不是指遍布柱身的,那無數嘶吼蠕動的可怖觸手。也不是指按照某種玄妙的規律,不斷鼓脹搏動的某段柱體。
這種旺盛的生命力量,來自於土黃色肉柱的主體。哪怕看不到延伸的儘頭,哪怕遍身的觸須不斷新生和死去。每個目光對向前者的人都不的不承認,冥冥之中可以無比明晰的感受到,。整個肉柱散發著完全統一且強盛的意誌,是毋庸置疑的整體。
就像忙碌運轉的蟻穴蜂巢,並不屬於某隻螞蟻蜜蜂,也不屬於深藏其中的蟻後蜂後。隻有當每隻螞蟻每隻蜜蜂,都鮮活的運轉起來之後。你才會發現正是在這些微不起眼的生物組合之下,構成了一個精妙繁盛的生命體。
正如肉柱上每根蠕動的觸手,觸須下每塊搏動的肉塊,共同組成了這份洶湧磅礴的命運之力。而現在這份超然與萬界之上的意誌,正在挑選著祂中意的祭品。仿佛造物之神的眸光,審視著浩瀚無垠的星空。
站在光鑄戰場上的銀袍男子,毫無疑問便是此間最為璀璨的明星。
多少祭品才能滿足異源的胃口,哪怕是親手將之引導至此的普羅米修斯,心裡也沒有底。哪怕這份力量隻來自異源的末端,但這也貨真價實的異源力量。也許隻靠月之領主的殘魂,便能滿足前者的胃口。也許連同自己在內,都要成為這瘋狂之舉的代價。
他在賭!
這不是他第一次這樣做了,也不會是他最後一次這樣做。他擅長這種壓上自己全部未來的賭博,也享受著被絕望深淵所擁抱的氣息。他為此付出過慘烈的代價,也收獲了巨大的利益。
這一次,他再次賭贏了!
當銀袍男子發覺自己被白玉祭壇之上的存在盯住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或者說就算來的及,他也無力去改變命運的走向。
侵奪了整個鏡月世界的異源之力,消失的和祂出現的同樣突兀。暫停的鏡月世界被人,再次按下了開始的按鈕。不同的是那輛光芒四射的華麗戰場之上,已不見了那道睥睨天下的孤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