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光線陡然自傷流年焦黑如碳的肌膚下迸射出來,將原本昏暗的隧道照得恍若白晝。被壓製在地的身體腰身猛然前頂,怒吼聲中強行將騎在他身上的任源給掀了下來。
“哦呦。”被掀翻的任源雙手撐地,順勢向後翻了兩個筋鬥拉開了距離,待站穩之後臉上已經換上了副狂喜的表情“這才對嘛!這樣的你才是我想要看到的啊!”
重新站起的傷流年渾身上下流光溢彩,磅礴驚人的氣勢在空蕩的隧道中,掀起了呼嘯的狂風。急速流動的空氣帶起了淒厲的嘶鳴,恍惚間猶如無數來自地獄的惡鬼,從遍布大地的熔岩裂縫中哭嚎著爬了出來。
無數閃耀的流光逐漸在他的左手上,凝聚出了一麵造型精美的等身巨盾,盾麵中心雕刻著象征著和平、愛情、家庭與豐收的浮雕。殘缺的右手此刻則被一片灼目的赤色所取代,令人心悸的嗡鳴聲中,一柄鑄有五枚矛鋒的嗜血長槍於其中若隱若現。
“你要將把善水怎麼樣,我無所謂。”傷流年睜著滿是血絲的猩紅雙眸,如壓抑著暴怒的巨獸般嗓音嘶啞的說道“但是今天在這裡,我一定要殺了你!”
“對對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小年,你就該是這樣啊!哈哈哈。”任源張開雙臂,笑聲中透著愈發實控的癲狂“這才應該是你真正的樣子!我們都是為了能夠活下去,而不擇手段的同類,何必要用那些無聊的規則與借口,來限製和壓抑自己的本性呢?”
“為什麼要往自己身上,套上那些無趣的枷鎖呢?難道鮮血流過指尖的溫熱,刀鋒刺穿身體的冰涼,不讓你感到沉醉和瘋狂嗎?承認吧傷流年,我們都是匍匐在深淵中的怪物,掠奪和殺戮,才是我們永恒不變的信仰!”
“所以來吧,小年!來吧!”任源近乎嘶吼般的咆哮著,大片血紅的赤鱗覆滿了他的身體,兩根遍布利刺的猙獰巨角也頂破了他的額頭,蠻橫的生長了出來
“來在這場廝殺中,儘情的起舞吧!”
此刻傷流年早已被高漲的殺戮欲望所主宰,隻見他舉起手中魔槍遙指對方胸口,臉上掛著無意識的笑容,唇間露出了兩排泛著森然寒光的潔白利齒
“如您所願,前輩…”
…
大大小小的激烈戰鬥,正在地堡初始之地的各個角落此起彼伏的打響著。人數和火力都處於巨大劣勢的S市瑣羅亞斯德教祭司們,在土狼大隊強力的攻勢下節節敗退。
眼下地堡半數以上的區域,皆已落入了對災部的掌控之中。若非受限於分兵三路的行動計劃,土狼大隊的戰果至少還能擴大一倍以上。不過即便如此,勝利的結果也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了。S市瑣羅亞斯德教的祭司們,如今也隻不過在靠曲折複雜的地堡構造,來強行拖延徹底敗亡的時間。而隨著對災部這邊穩步高效的推進,這毫無意義的捉迷藏遊戲,眼看也進行不了多久了。
原本負責帶隊捉回逃跑祭品的凡星祭司萊瑞,此刻正孤身一人麵色難看的穿行在隧道中。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捉回祭品的過程中會橫生如此多的波折。那頭本應神賜之力儘喪的被俘獵犬,竟仍擁有著令人駭然的戰力。
相較交手不過一合便雙雙戰死的中階祭司燧烽與極玄,凡星祭司萊瑞並非擅長戰鬥的類型。更不要說那兩人配合已久,尤其精於合擊之術。這都不是那頭獵犬的對手,他就更不可能擊敗對方了。
後續在他指揮下衝上去拚命的低階祭司們,更是三下五除二就被對方殺了個乾淨,僅有他依靠下屬的拖延逃了出來。捉回柏君孟姬的任務,毫無疑問是完全失敗了。
就這麼回星辰祭壇向美杜莎複命,自然是行不通的。且不說他是光明大祭司布萊克的心腹這個身份早已明牌,就算是美杜莎親自提拔的貼身祭司。違了時限無功而返,也絕沒有什麼好下場。
除此之位更令他感到心生寒意的則是,同被圈禁在虛無之間中的獵犬傷流年,仍保留著對中階祭司碾壓級彆戰力的原因。這與作為祭品的柏君孟姬出逃這件事一樣,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教派中彆人或許不知道,但作為備受布萊克依仗的心腹,他十分清楚地堡初始之城中的虛無之間,究竟是處什麼樣的所在。便是劍閣有數的那幾位A級異人,也做不到在虛無之間中來去自如。
可眼下本應被圈禁其中的祭品夥同獵犬逃跑,被“菩提聖樹”吸乾了異常之力的獵犬依舊戰力不俗。這很難不讓人聯想到,虛無之間的主人出了什麼嚴重的問題。再加上作為教派聖域同時也是司夜祭壇所在地的初始之城被入侵,某些令人不敢去想的可能正自萊瑞的心中,浮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