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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道散發著驚人高溫的索命槍芒高速穿梭之下,生生在這座深入地下的地堡中造出了個微型“太陽”。而在這輪微型太陽之中,一高一低懸著兩道對峙的身影。
位於高出的自然便是指揮著魔槍的傷流年,經過他身周的槍芒無論速度有多塊,都會以極為詭異的角度避開他和他手中所持的巨盾。槍芒拉出的長長尾焰和充斥整個空間連續不斷的殘影,猶如為他披上了副令人無法直視的灼目鎧甲。
而身處下方已近火焰的身影,正是引動了魔槍布裡歐納克徹底解放的偽神之軀任源。不過這次他未像十年前那般,輕易的便被魔槍槍芒撕成了碎片。反倒化作了眼下這詭異的火焰形態,與這千萬頻次的熾熱穿刺達成了奇特的平衡。
眼下任源周身上下已經完全轉化為流焰形態,連同彆在後腰上的兩柄佩槍審判懲戒,也化作了兩團明暗有彆的火團。任憑魔槍槍芒如何穿刺絞殺,都無法對無形之焰造成傷害。那因急速摩擦空氣所帶來的高溫,這種情況下同樣也是全無用處。
隻有那五段寒芒四射的罪衍劍刃,仍高傲的滯留在這團人形的火焰體內,絲毫不肯改變自己的形狀。不斷與穿體而過的魔槍槍芒碰撞,發出連綿不絕鏗鏘有力的鳴響。寄宿在凪鬥所打造的這副磨具中的利劍,顯然已是徹底蘇醒了過來。
“我真沒想到,整整十年過去了。”任源憊懶的聲音在這片球型空間中悠然響起“小年你還是這麼,一點長進都沒有!”
話音未落停留在火焰人形中的五段劍刃爆射而出,五道雷霆之音同時炸響。充斥著整片空間的奪目槍芒驟然一收,微型太陽倏然熄滅。無堅不摧的索命槍芒,竟被五段罪衍劍刃憑空頂住。槍尖與劍鋒相抵之處,不斷傳出陣陣低沉的雷鳴。
懸在空中的傷流年神色一凜,瞳孔微微收縮了起來。偽神之軀的佩劍“罪衍”是A級異物這件事,在對災部內外都不算是什麼特彆的秘密。但已解放的魔槍被正麵抵住的畫麵,對於他來說尚且還是第一次見到。
“看來你已經找到了,在魔槍布裡歐納克下存身的方法。”傷流年身手召回暴怒之下,仍對目標蠢蠢欲動的槍芒,宏大空靈的聲音恍若降世神明般回響在這片空間中。
“生命總會找到自己的出路。”任源輕聲一笑,緊盯著持盾握矛的前者道“你果然沒有徹底死去,沒想到連洛東都沒有達成的奇跡,倒是在你們身上發生了。”
“姐姐大人早已逝去。”傷流年一振掌中重新聚攏起來的魔槍,麵無表情的說道“苟活在這個現實中的,隻是具背負著罪孽的軀殼罷了。”
“說的也對,我們都不過是罪孽深重的囚犯,屈服在名為現實的牢籠之下。”任源同樣也抬手招回了罪衍劍刃,激越聲中拚成了把攝人心魄的長劍“邊期待著永恒的安眠,邊逃避著注定的陌路,卑劣無恥的苟活著。可惜…”
說著任源抬起頭來,凝望著懸於高處的騎士,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失望之色“你並沒有能力恩賜我解脫。”
“未必!”傷流年口中冷冷的吐出了兩個字,聚攏起來的五道槍尖雖然沒有了解放時那般浩大的聲勢,但蘊集在其上的壓力竟似再次上升了數個台階。
“可惜,若當年那座島上活下來的是你就好了。”任源輕歎了口氣,屈指輕彈劍鋒“既然你殺不了我,那麼還是快點結束這場遊戲吧。”
雙方各自的氣勢陡然間大盛,化作兩團流光再次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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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布裡歐納克的槍芒聚攏之後,那足以融化鋼鐵的高溫亦在兩人交鋒的戰場上消散。雙方近身的纏鬥雖然更加凶險,但對周圍環境的影響反倒下降了不少。隻是碰撞間不斷迸發的劇烈震動,動搖著已經玻璃化的地堡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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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躲在隧道臨時儲藏室中的魚謙,再次悄悄推開暗門的時候,已經察覺到了外麵的溫度已經有了明顯的下降。呼嘯而過的異常波動風暴,也因此顯的溫和了少許。儘管不知道那邊的戰況如何,但他明白已經不能再繼續待在這裡了。趁著外麵異象稍減,他打算現在就帶著柏天清兩人轉移。
計較已定魚謙將腰畔的青銅古匕握在手中,轉身向坐在空箱子上的兩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