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獨立領域全開的狀態下,森羅萬象範圍內的每一絲風吹草動,都決然逃不開采九兒的感知。但這聲透著輕挑之意的詭異輕笑,卻如憑空生成般直如狐女心底,直到笑聲落下都未能找出聲音的源頭。
撲向直升機的采九兒麵色驟沉,她明白對方能夠避開自己的感知,在如此混亂的情況下將這聲輕笑精準的傳入自己耳中。那麼就同樣能夠在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發起攻擊並偷襲得手。在對獨立領域的理解和掌控上,顯然是對方更勝一籌。
而能夠在這方麵壓過千幻九尾的異人,遍曆整個異人界都屈指可數。儘管對方並沒有露麵,采九兒心中也已經初步有了答案。
至於對方此刻突然插手的目的,自然也是不言而喻了。狐女神色冰冷的看著前方飛速逃遁中的直升機,麵色變了數變最終還是沒有選擇悍然出手。懸立於半空中向四周掃了一眼後,高聲喝道
「不知閣下,是神殿中的哪一位?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果然還是被發現了嗎?」曠野之中一道笑聲輕挑的男子聲音悠悠響起「我隻是偶然路過而已,我看采小姐您現在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見麵什麼的還是改日吧。」
「嗬,插手了我對災部的事務,閣下想就這麼輕飄飄的一句偶然路過就揭過去,未免太過天真了吧?」采九兒瞥了眼漸飛漸遠的直升機,寒聲道「閣下把這裡當成什麼地方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我曾聽聞劍閣的千幻九尾乃是柔情似水風情萬種的絕世尤物,方才甘冒奇險入Z國境內一觀。」男子依舊嗓音輕浮的淺笑道「可惜見麵不如聞名啊,今日得見美則美矣,然性格似與傳聞不甚相符,奪目寶玉卻染微瑕實是殊為可惜。」
「若非你們神殿公然插手我們對災部的事務,我眼下自然也不必為S市這個爛攤子感到焦頭爛額。我當瑣羅亞斯德教派那頭老怪物怎敢如此囂張,原來背後是你們神殿在撐腰。」采九兒嗤聲冷笑道
「拿以鏡月世界為棋盤S市千萬人口為棋子,還真是好大的手筆!你們神殿這是想要,和我們對災部全麵開戰嗎?」
「這座城市眼下的亂局,和圍繞月光魔女工坊的爭奪,謀劃這一切的幕後之人究竟是誰彆人不知道,難道采小姐您也不知道嗎?」男聲收起了話語中的輕挑之意,轉而肅聲說道「我方才沒有直接動手而是出聲提醒,便已經表明我的態度和底線了。況且采小姐您方才分明已經察覺到了,那人身上負有神骸不是嗎?」
「哼。」見對方將布萊克口中鑲有神之齒之事挑明,采九兒也未接口,隻是斜乜著腳下群峰不住聲的冷笑。
「我並無插手你們劍閣以及對災部事務的意思,自認也未有過越界之舉。但那小家夥口中之物,事關部分重要神骸的完整性,我既遇到當然不可能坐視不理。」男子沉聲道「不算偽神之軀的話,你們劍閣已經保有一份神骸了。此際再對這顆神齒出手,我倒想問問采小姐,難不成你們對災部是打算向神殿,全麵宣戰嗎?」
「閣下的詭辯之術倒是高妙的緊,我對神骸出手?閣下要不要先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采九兒譏諷道「你們神殿派人帶著神骸在我方境內招搖過市,反責問起我方的不是了?還真當我們對災部是可以隨意招惹的不成?」
「我沒有冒犯采小姐您的意思,況且這枚神齒說到底,也是瑣羅亞斯德教派的所有物。再者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就像我之前說的,采小姐您心裡應該很清楚。」男子的聲音中此刻已隱隱有了幾分怒氣「你們對災部是不好惹,但神殿的尊嚴也不容褻瀆,亦非任人愚弄的所在!」
話已至此,雙方的態度和底線已是表露鮮明了。望著架機遠去的布萊克,采九兒知道想要將其捉回已是不可能了。若她執意動手隱於暗處的男子也必會出手阻攔,且不談她根本沒有戰勝對方的把握。這裡畢竟離S市太近,到了她這種級彆全力戰鬥的影響實在太大,便是拖到了部裡支援落位今日之事也極難善後。
況且少掉一枚神齒,神之口便不再完整。這樣的損失不管對瑣羅亞斯德教派還是對神殿來說,都是絕不能接受的結果。各方勢力現有的平衡,無疑會被瞬間打破。既然已經做不到暗中入手這枚神齒,那麼權衡利弊之下放任其離開反而是個更好的結果。
計較已定采九兒便不再理會視野中快要縮小成黑點的直升機,散去浮空之術緩緩降落了下來。而群峰之中那道飄忽不定的氣息,也迅速的消弭於無形之中了。好像剛剛在她耳邊響起的輕笑和言語,都不過是場虛無縹緲的幻覺。
「跑的倒是夠快。」采九兒麵色陰沉的掃視過四周,也消了搜索一番的心思。對方既然敢在這個時候現身,自是有著安然撤離的把握。何況部裡也沒有做好與神殿開戰的準備,就算找到了對方也沒有什麼意義。
從後者的言語來看,這次潛入Z國境內多半也是和瑣羅亞斯德教派這場中興大計有關。如今瑣羅亞斯德教派的降臨儀式已毀,想來後者很快也會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