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幻境神壇召喚出來的普羅米修斯,本擬能夠憑借三號異源tobyer的末端神軀,結束這場與前者之間的對戰。
因異源對於祭品的選擇,是極為苟刻的。之前在他首次使用這種手段,來對付月之領主的時候。儘管當時驅使異常之力,包覆了整個鏡月世界的劍閣六極之一無名之霧,從動用的力量總量上來說,尚要超過蘇醒的月之領主的那絲意識化身。
但雙方之間質的差距,卻有著毋庸置疑的差彆。在挑剔的異源看來,會選擇誰來作為自己的祭品,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了。
同樣在方才的交手過程中,普羅米修斯也察覺到了。掌控了鏡月世界本源之力的前者,在境界上毫無疑問已經在自己之上了。以他的“死”,並不能做到斷絕對方的“生”。不管對災部當初的猜測是否為真,這個結果都揭示了偽神之軀在登神長階之上,實是要比自己走的更遠。
哪怕對方的實力如今已經巔峰不在,曾得窺神域的宣稱顯然並非虛言。
既然如此,那麼在異源麵前,對方就絕對會是比自己更加優秀的祭品。這次喚出幻境神壇的結果,必然還是會以自己的勝利存活告終。這便是此時此刻,普羅米修斯心中所打的算盤。
可發生在眼前的這幕場景,卻徹底顛覆了普羅米修斯對幻境神壇,對滯留其上的異源神軀的所有理解。那股本應至高無上不可抵擋的超然存在,那喚起他了無儘欲望令他神授魂予的絕對力量,竟在對方麵前發生了意外。
連能量的流轉都陷入凝滯的世界中,倚靠在屍堆中的任源,卻施施然的站了起來。悄然生長的細鱗遮蔽了他赤裸的身軀,邊欣賞著後者眼中難以掩飾的驚愕,邊帶著十足譏諷的笑意悠然說道
“你似乎很驚訝嘛,是不是不明白,我為什麼能在幻境神壇籠罩的區域內自由行動啊?哈哈,如果這就讓你覺得不可思議的話,那麼後麵接下來還有更值得你驚訝的事情呢。”
說著任源同樣於胸前合攏雙手,動作流暢的打出了幾段手印,俯視著後者似笑非笑的說道“我允許你開口。”
身處虛無之間籠罩中的普羅米修斯,頓時感到周遭空間的封禁在被減弱。原本連動下眼球都不能夠的他,已經可以順暢的說話了。取回身體部分控製權的他,立刻迫不及待的高聲問道
“你怎麼可能操控得了幻境神壇!”
“嗬,你這話問的就有問題。”任源哂笑道“這幻境神壇造出來要是完全無法控製,那麼當初開發出這種技術的人,還費力在幻夢境中造它乾嘛?”
“你不會以為這玩意的用法,就是每次破碎虛空短暫出現,隨即帶走現場的一位幸運觀眾吧?你可知道要搭建這幻境神壇,要付出多麼大的代價嗎?隻是為了這個目的,還犯得著特意在幻夢境裡搭建這種東西?”
“這座幻境神壇的搭建者們,早就已經儘數隕落了吧?”普羅米修斯盯著前者的雙手,寒聲道“你不可能是這座神壇的建造者之一,你怎麼可能操縱得了這座神壇!”
“我確實不是這座神壇的建造者,但誰說沒參與建造這座神壇,就操控不了它了呢?如果不是建造者就不能操控它的話,那麼你召喚這座神壇的手法,又是從哪裡得來的呢?”任源看著驟然色變的後者,意味深長的說道
“我猜你心裡真正感到奇怪的是,哪怕我是建造者之一。這座神壇也已經被重新修複過了,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操控得了這座神壇,對不對?所以我剛剛就提醒過你了,你就沒有想過劍閣那邊,刻意篡改了什麼嗎?”
“您的離間之計,用的也未免太直白了些。”短暫的震驚之後,普羅米修斯迅速恢複了冷靜,心中迅速分析著眼下的處境,嘴上重新拾起敬語淡定的反駁道“而且就算這座神壇有什麼操縱之法,其上異源神軀的力量,豈是能夠被低等的生命所操控的!”
“是嗎?那你怎麼解釋,現在的情況呢?”任源聳聳肩淡笑道“你引以為底牌的神明之力,對我似乎沒有作用哦。”
“想來擁有如此漫長生命的前輩您,知曉幾種在幻境神壇影響下,仍能消除自身存在的方法也不奇怪吧。”普羅米修斯沉聲道“沒有考慮到這點,確實是我的疏忽。”
“我看小瞧了異源力量的人,是你吧。”任源哂笑道“在異源麵前抹消自身的存在?你當真的嗎?也就隻有妄想與異源比肩的你,會生出這般狂妄的念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