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普羅米修斯忽然話鋒一轉,麵無表情的說道“我和您一樣,並不喜歡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彆人手裡的感覺。”
“哦呦,很有氣勢嘛。”任源陰陽怪氣的譏諷道“如果你這句話不是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來的,我還真想給你鼓鼓掌呢。可惜現在你的命運,就捏在我的手裡。”
“所以抱歉前輩。”普羅米修斯平靜的說道“我並不能答應配合您。”
“你不會以為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有的選吧?”任源冷笑道“你還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不成?”
“我是沒有前輩您,操控幻境神壇的手段。”普羅米修斯本已被牢牢封鎖的雙手突然一動“但這些年對著神壇的幻影,我還是多少取得了點收獲的…”
就在對方手印變動的刹那,任源眉頭忽挑,電光火石之間一道土黃色的觸手自神壇之上的異源神軀中射出,徑直刺穿了包裹著普羅米修斯的虛無之間,紮在了後者的胸膛之上。然而受擊的黑袍男子神色不見絲毫的變化,身影略晃了晃便在他的麵前消散了。
“投影!?”
看到這幕任源立刻便查覺到發生了什麼,在多年的參悟之中後者顯然已經熟練的掌握了,如何驅使幻境神壇的投影。疏忽之間竟被放鬆了桎梏的後者,連他也給瞞了過去。
“我倒要看看你能逃到哪裡去!”麵色驟沉的任源手印再變,刺穿了虛無之間的觸手以完全不亞於射來時的速度,連同整片空間都扯了回去。後者積攢了多年已初具世界雛形的領域,就此全部成為了異源神軀的食糧。破開了虛無之間後,立時便發現了對方的行蹤。
原來這些年普羅米修斯在參悟幻境神壇的過程中,也研究出了幾種運使神壇投影的妙法。比用利用神壇能夠被召喚,以及投影共屬一體的特點。他將召喚出的幻境神壇投影,用作了快速跨界穿梭的手段(詳見第一千零二章)。隻要在身前召喚出幻境神壇的投影,他就可以憑此直接抵達另個神壇投影所在的地方。
眼下仍殘留在現世的神壇投影,便是今晚他走出鏡月世界時,於海中偽神之軀拜月祭壇上空,所召喚的那道了!
情知留下的投影僅僅隻能做瞬息的拖延,普羅米修斯在召喚出投影後立刻便鑽了進去,連多年積累下來的獨立領域都完全棄之不顧。也幸好他早已將自己的領域剝離了下來,才沒有讓前者第一時間發現異樣。
隻要抵達了現世,除非偽神之軀甘冒徹底激怒對災部的風險,不然絕不敢將異源的力量,延伸到現世之中!屆時脫離桎梏的自己,便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
“休想跑!”任源憤怒的吼聲,從神壇的投影中傳了出來,化作道道具有生命的有形繩索,捆向逃竄的黑袍男子。
抵達現世的普羅米修斯毫不猶豫的回身一指,位於鏡月世界內的投影霎時幻滅。失卻了支撐的言靈繩索,紛紛被切斷跌落在地上。此刻踏在他腳下的,已經是現世的拜月祭壇了…
…
因為劉蕊昏睡前的那些話語,魚謙的腦海陷入了深深的混亂之中。握著佩槍的他坐在洇滿鮮血的祭壇上,遲遲下不定最後的決心。
潛意識裡他是願意,去相信少女的判斷。這倒不是因為後者的話多麼有說服力,和身為異人的偽神之軀相比,後者的可信度實在是高了太多。
不過話說回來,劉蕊的說法畢竟也不是建立在切實的證據之上。說到底除了隱而未言的部分,魚謙也找不出什麼給偽神之軀定罪的理由。就算是後者未有明說的那部分,顯而易見也是千幻九尾的問題更大些。
要就此毀掉拜月神壇,斷掉這條鏡月世界和現世的唯一通路,將偽神之軀和普羅米修斯永遠放逐到現實世界之外嗎?如果不去考慮正在憑借祭壇之力吊命的少女,這看起來似乎是個很正確的選擇,但是這麼做真的對嗎?
且不說這看上去好像遂了劍閣的陰謀,這麼做究竟能不能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也有待商榷。畢竟偽神之軀能夠打開一次通道,就難保後者在鏡月世界裡不能打開第二條。
當然更為重要的原因則是,魚謙不能接受事情就這樣畫上休止符。即便偽神之軀的問題再大,那些發生在s市的災難也不是假的。包括劍閣在內,那些幕後的黑手尚未付出應得的代價!
正當此時,突如起來的狂猛風暴,席卷了這座平靜的祭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