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之盜將行!
寬敞的街道上,乾淨明亮,叫賣聲此起彼伏,子魚站在路中間,與四周的熱鬨格格不入。
他又想起了白麵書生和他的話,一時間心緒難平。
老爺病重了,大少爺你還要這麼心狠嗎?你還有沒有心,他可是你親爹!你沒有了娘,你再不好好珍惜,你馬上也要失去爹了啊!大少爺,你醒醒吧!
子魚一路向前走去,目光呆滯,神情恍惚,半走半踉踉蹌蹌。
路遇一茶棚,便聽人說道:
“聽說了嗎?孟府大小姐得了不治之症,好像時日無多了!”
“什麼不治之症,是頑疾,從娘胎裡帶出來的!”
“胡說,我聽人說是風寒,不打緊的,那人是孟府的知情人士,他的話可信。”
“都爭個什麼勁,反正人又活不長,還在乎什麼病啊?”
茶棚的桌子突然被人掀開,桌上的茶水被打翻在地,眾人驚魂未定,看著這個滿臉陰鬱的男子,一時無話。
“誰給你們的膽子,竟敢如此議論孟府的事?平日裡,孟府也沒少做善事,你們如此行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其中一人慌亂站起,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便對子魚道:“這位公子,我們隻是茶時笑點,飯後談資,真沒什麼惡意。況且,我們隻是一介平民,不求大富大貴,隻求安穩度日。”
“就是,就是,你小子怕不是有病吧?”
周圍指責子魚的聲音愈來愈多,子魚都忘了反駁。腦袋裡嗡嗡作響的全是他們指責的話語。
“和這些人計較,就是在和自己過不去。”
孟清淺的話突然浮響在耳邊。
子魚晃了晃腦袋,記得白麵書生說過,他會一直在城守府裡等他,直到他改變心意。
衝出了人群,子魚便腳步沉重,步履蹣跚向城守府而去。
父親病重,清瑄生死不明,如今連清淺也被人這般詆毀!
之於父親,我從未儘過一天孝道,我不算是一個好兒子;之於清瑄,我答應他的事情沒能做好,我不算是一個好兄弟;之於大宋,這麼多年,我在軍營也未立有軍功,我不算是一個好軍師。
天空突然泛黑,層層烏雲密布,大雨滂沱,不過眨眼之間。
子魚全身已經濕透,臉頰上不斷有雨水滾落。雖然我什麼都做不好,可我不能讓事情變得更糟。子魚心裡想通了,便急急向城守府跑去。
一身泥濘,一路跌撞,一身濕衫,一路悲傷。
或許,在我心裡還是認可他這個爹的吧!
“你可以不認我這個爹,可你是我親生兒子這個事實,你改變不了。”
“你今天跨出這個門一步,你就不再是我張嚴默的兒子!”
“我沒有你這樣的逆子!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彆再讓我看到你!”
昔日,他的話還在耳邊,而今,心底這份怨氣,也再難消。
白麵書生看見子魚後,仿佛像見了鬼一樣。震驚與疑惑在他臉上交替上演。
“我們明天早上就回去!”
跑這麼遠,又把自己弄成這樣,你也不算太過無情嘛。
白麵書生在心裡想著,並沒有接他的話。
“我是為清淺去京都伊找禦醫,不是其他人,你彆多想。”
“是清顏姐姐嗎?她怎麼了?”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看著白麵書生一臉關切的模樣,子魚不忍道:“她沒事,隻是前幾日不明緣由暈倒,我不放心,想請禦醫給她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