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瑄臉色有些蒼白,他立馬閉上眼睛,好緩解一下剛剛因為過度勞神而傷的身體。
現在的自己實在是太脆弱了,連多說幾句話都顯得萬分艱難。
一股自責感油然而生,如果當初自己也去學武,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趴在床上什麼也做不了。
京都伊,張府。
趙皇一身素白色衣衫站在張嚴默靈柩前,手裡拿著香,朝靈柩拜了三拜。
香煙嫋嫋升起,兩旁的白蠟輕燃,四周的人都安靜的待在一旁等候趙皇的安排。
趙皇突然跪在了地上,四周的宮女太監以及在外遠一些的禦林軍也都跪了下來,一個個的都低著頭。
一抹白色的身影躲在裡麵,被帷幕遮擋,隻露出了小小一角衣衫。
“老師,子衿回來了,你應該開心了吧?你的心病是不是也應該放下了?”
趙皇說著便將眼睛撇向那露出來的一角,不過一秒便又撇走。
“朕知道,老師心係天下,有滿腹才華,有功名抱負,更有青雲之誌。無奈,為世俗所束縛,一腔熱血被付諸東流。意在彼,而身在此!”
趙皇頓了一頓,又快速掃了一眼帷幕。
“當初高中之時,與孟參知交好,最終卻不得不因為立場不同,各為其主,而不得不避嫌!朕心知老師之苦,亦懂老師之憂。可朕沒有辦法,朕不夠強大,需要世家支持,而不得不打壓新貴!讓老師夾在中間為難,裡外受敵。”
說著便開始燒起了紙錢。
“朕從小便不得父皇喜愛,母後早亡,母族沒落,朕身為太子,一國儲君,竟比不上寧王尊貴。隻因他有父皇的寵愛,母親又是他國公主。”
紙錢燒了一陣,帷幕後的人依舊一動不動。
看著盆裡的紙錢燒著,不知想到了什麼,趙皇突然感覺萬分難受。
“子衿,朕知道你在這裡!也知道你不想見到朕,可朕是無辜的,當年的事情,朕隻是隨口一提,孩童而已,算不得真。你還不肯原諒朕,原諒老師嗎?”
子魚回來的那一天,滿身狼狽,全身上下都滴著雨水。
你們在做什麼?這是我哥,張府的大公子,你們的大少爺!
白麵書生也同樣滿身狼狽,但他沒有去顧自己,而是上前去為子魚解圍。
子魚衝到張嚴默的臥房,他聽到了趙皇不小不大的哭聲,原本心急如焚的他,此刻突然停下來。
轉身走向了一側的牆角暗處,默默蹲了下去。
眼淚和著雨水一起落下,不知何時起,他直接蜷縮在地上。
這個姿勢,一直持續到天明。
子魚還是不從帷幕後走出來,趙皇知道他心裡不舒服,也不想強迫他。
便又自言自語道“隻怪朕自己,直到現在都未將師母找回來,一直讓你們以為她已早逝多年。”
子魚聽到這句後,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母親原來沒有死!
他的腳已經定住了,他好像走出去問問趙皇,這是不是真的?
可他不可以,至少是現在不行。
趙皇看著子魚無動於衷,知道自己今天一定見不到子魚,轉身就走。
沒過多久,張府安靜下來,隻有燒紙的聲音,以及有人癱倒在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