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似有一陣風吹進了屋裡,然而緊接著,一隻手掌迅速拍在衛天的後背,衛天頓時感覺一股精純至極的元氣,源源不斷的從自己後背湧現。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把水袋的後方開了一個口子,而無窮無儘的山泉也恰好在此時灌入了那個口子。
不僅是水袋滿了,就連水袋下方那個喝水的旅人,也喝飽了水。
衛天絲毫沒有疑惑身後之人是誰,這已經十分明顯了,在他看來,這一定是大山主無疑。
幸好大山主趕回來了,這樣就算自己施術後虛脫,也能有人照顧他們。
不一會,整把匕首都被衛天取了下來,而此時也不需要在貼著額頭,隻需要將手放在對方傷口處,進行最後的治愈工作。
秘咒進行的十分順利,林舒的意識雖然還沒完全蘇醒,但呼吸卻是漸趨平穩。
而衛天,也因體力過度消耗,昏了過去。
雨廊下,大山主正踱著步子,緩緩走著。
經過偏廳,驟然看到四散而倒的桌椅,和碎了一地的茶杯茶壺碎片,她不禁皺起了眉頭。
扶起桌椅,將碎片也一片一片拾起。
忽然,她看到了一個信封,信封上了兩個大字,讓她有些愕然。
打開信封,看明白裡麵寫的內容,大山主有些微微失神。
然而大山主還是把信塞回了信封,又將信封裝進了懷裡,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慢慢走回房去。
一開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彌漫在屋內,床榻上卻躺著一個人,是一個女人。
大山主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床上的林舒,就默默把門給關上了。
此時再說衛天,他現在並沒有在大山主的房內,卻是在自己的屋子裡躺著,依舊沒有恢複意識。
經由胡老酒稟告夏夫人,衛天與林舒剛出門就被馬車撞了,並且已經經由商不至診治,現在躺在府裡靜養,也讓下人們都不要去打擾。
夏夫人有些詫異,倒是夏小雪沒有絲毫動容。
“屈管事,捎個話去國師府,把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一遍。”夏夫人沉聲說道。
一旁的屈管事旋即應是,立即就往國師府趕去。
“給我一個解釋。”大山主對剛剛蘇醒的林舒說道。
“我……我是叛徒。”
“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我現在讓你解釋的是為何會出現在我房中,為何會如此虛弱不堪,為何你渾身的是血,卻沒有一絲傷口?”大山主威嚴的聲音讓林舒有些艱於呼吸。
“我……我不知道。”林舒確實什麼都不知道,她看到的最後一幕,就是衛天滿口紙屑,衝進房門而已。
“今天在此靜養,好好想想到底發生了什麼。”說完,大山主便出了房門。
衛天房裡,胡老酒正在有條不紊的照料著。
大山主推開了房門,看到胡老酒正仔細的擦拭著衛天手上的血漬。
胡老酒沒有轉身去看,隻是一邊擦拭著血漬,一邊淡淡的說道“大山主剛才不在房中,卻是發生了一些事情。”
他的語氣很平靜,很慈祥,也很威嚴。
“剛才去給夏大人上了炷香,沒想到這麼一會功夫,就發生了這麼多事。”大山主也是平靜應道。
“沒事了,以後還請大山主,多多照看住我們家公子啊。”胡老酒有些打趣的說道。
大山主淺淺笑了一聲,說道“有您照料,哪還輪得著我呀。”
“哪有什麼輪不輪的著的,這是你答應了你師尊的話,答應了就要做到,做人就要一言九鼎。”胡老酒此時像教訓晚輩一樣教訓起大山主來。
然而大山主,不但沒有發怒,反而十分恭敬的說道“前輩教訓的是,晚輩知錯了。”
此時的胡老酒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隻見他嗬氣成雲、劍眉星目,眼神猶若星海,眸子中儘是深不可測,須眉也在空中緩緩飄蕩著,哪有半分落魄酒鬼的樣子,整一個仙風道骨、浩氣凜然的仙人模樣。
“你回吧,這裡我來照料,那個小妮子你可得管好了,彆再弄出點什麼事來。”胡老酒沉聲說道。
“是,前輩。”大山主恭敬應是,然後又說道“晚輩不知道前輩的目的,但想來是為了我這位小師叔好的。雖然我不喜歡他,但無論如何,他也是我們雲山中人,當然,以後也還是我們雲山中人。”
“我還不至於以大欺小,更不會拉他去當和尚,我隻是答應了一些人一些事情而已,你就放心吧。”胡老酒滿臉不以為意的說道。
“那我替雲山,謝謝大師了。”說罷,大山主便躬身離去。
房間裡立即安靜了下來,隻能偶爾聽到幾聲,抹布在水盆中攪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