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鼎記!
石青峰趕到天闕峰的時候,叩鼎已經進行了大半。
陳玄清見他麵色微紅,身上帶著酒氣,問道“你喝酒了?”
石青峰支支吾吾回道“喝了一點兒。”稍稍一頓,又補充道“但是沒有喝醉!”
陳玄清將他帶回來的劍拿在手中揮了兩下,又換了另外一隻手,試了試,道“我教給你的劍法,還記得嗎?”
石青峰神色一滯,想起了當初在千丈岩上,天天和水果蔬菜打交道的日子。當初雖然練的辛苦,也極認真,但是在他看來,那實在不能稱作是一種“劍法”。
陳玄清接著說道“叩鼎已經進行了一半,本屆叩鼎禮,應該不會有人挑戰你了。”
石青峰有些不解,同時心中似乎有些失落。就像有件一直期盼著的事情,突然間沒了著落。
“雲峰主對本屆叩仙大陣做了修改,即使兩兩對決,裡麵的機關、陷阱一樣會被觸發。天外飛仙也會出現,而且比以往出現的頻率更高。”
陳玄清接著說道。
“這樣一來,基本上沒人會選擇兩兩對決。對於剛剛踏入禦府境的弟子來說,單是應付叩仙陣裡麵的機關、陷阱便已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況且,還有隨時可能出現的天外飛仙,那可是禦府境接近圓滿的高手!在這種情形下,基本上不會有人選擇兩兩對決,因為風險實在太高。兩個對決的人很可能在決出勝負之前,便已經雙雙敗給了叩仙大陣。”
丁若塵接著陳玄清的話,說道。
“尚若兩個對決之人雙雙敗給了叩仙大陣,是不是平局?”
石青峰突然問道。
陳玄清作為本屆叩鼎禮的監考官之一,扭頭看了他一眼,幽幽的說道“那就隻能到叩仙陣外麵,再打一架。”
就在幾個人說話的功夫,場中走出來一個人。
那人輕衫薄履,滿麵春風,手中撥弄著一把青銅戒尺,雖然是個女子,但一舉一動、神色眉眼卻像極了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
“青鸞要上場了!你們猜她這次會不會繼續向人挑戰?”
觀禮台上,一名弟子滿臉興奮,推了推坐在他身邊的人,說道。
那人抬頭看了一眼,嗬嗬一笑,道“兩兩對決?我看還是算了吧!你看前麵出來的那些人,有哪個身上是完整的?尤其是千潯峰上那幾個女子,身上白花花的一片!”
一邊說著,一邊又朝千潯峰所在的位置望去,狠狠地瞅了幾眼。
另外一名弟子說道“我看未必,以青鸞在叩鐘時的表現,以及她向來爭強好勝的性格,她應該還會向人挑戰。但是在剩下的人中,又似乎沒有哪個值得她去挑戰。”
“值得”標準有很多,修為高低隻是其中之一。至少青鸞是這麼想的。
“咦,那是‘寸山尺’嗎?”
有個眼尖的弟子注意到她手裡把玩著的青銅戒尺,驚訝道。
其他弟子聽到“寸山尺”三個字,齊刷刷的望了過去。
“啊!居然真的是寸山尺!那可是——”
另外一名弟子接道“那可是涿光峰上僅次於千璣文的寶貝!林長老居然這麼快就把它贈與了青鸞。這屆叩鼎禮,涿光峰看來是勢在必得!”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但不管是誰望向寸山尺的時候,眼神中都滿是羨慕之色!
涿光峰上有三件眾人皆知的仙器。其一,是一支筆,名曰“鬥柄”,現在涿光峰峰主的手中;其二,是一卷書,名曰“千璣”,現在大長老林逾靜的手中;其三,便是這把青銅戒尺,名曰“寸山”,此刻正在青鸞的手中。
寸山之名,意為此物有壓山成寸之力。
按照禦鼎山的規矩,年輕弟子隻有在進入內門,而且將禦府境修煉到快要圓滿的時候,才會被師長們贈與仙器。
以青鸞目前的修為來看,距離禦府境圓滿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與她同輩的弟子裡麵,禦府境修為最高的是萬仞峰上的白羽,有人說是五階元鼎,也有人說已經修到了七階,近期便會下山曆練,為衝擊更高層階甚至以後的破鏡做準備。
現在,林逾靜在青鸞還沒有正式成為內門弟子的時候,便將寸山尺給了她。這意味著在叩鼎禮結束以後,他已經準備把青鸞收為關門弟子。
因此,無論是她手裡的那把寸山尺,還是她將來的仙路,都叫人羨慕不已。
“我申請兩兩對決!”
青鸞舉起那把寸山尺,朝觀禮台上揮了揮手,自信滿滿的喊了一句。
觀禮台上立刻炸開了鍋!
有人說“青鸞就是青鸞,果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有人說“給我一把寸山尺,我也能上!仗著神兵利器,贏了也不光彩!”
還有人對她剛才的態度不滿,譏諷道“晚輩同長輩說話,現在都不用鞠躬行禮了嗎?”
……
陳玄清接過執事弟子遞上來的信封,拆開看了一眼,轉頭向其他監考官道“我沒意見!”
何呂施、白萬仞甚至是林逾靜,在看到信封裡的名字之時,本意是想取消這場對決。但在聽到陳玄清的意見以後,頓時又猶豫了起來。
何呂施道“青鸞拿的是寸山尺,這樣一場對決,未免有失公平。”
他是本屆叩鼎禮的主考官,自然不能讓觀禮台上的人說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