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兒?你怎麼來了?”
石青峰放下書,抬起頭來,故作驚訝說道。
“你少來!東西呢?快拿出來!”
霜兒徑直衝到床上,一把將石青峰按在了身下。
“給不給我?你給不給我?”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兩個人在床上隨打隨滾,傳出陣陣哈哈大笑。
……
突然,門口傳來一個咳嗽的聲音,有人站在門口,使勁兒敲了敲門。
霜兒把石青峰騎在身下,扭頭一看,驚訝道“瀾瀾姐姐?你怎麼來了?”
說完以後,一把抓起那把梳子,從床上跳了下來。
“哦,我——我是剛才路過這裡,聽到這屋子裡麵有聲音傳出,就走了過來。”
月微瀾露出一副複雜的表情,似笑非笑,似熱不熱。
霜兒走到她身前,將那梳子舉起來晃了晃,眼神中儘是得意之色,說道“這梳子好不好看?剛才石青峰送給我的!”
石青峰剛想坐起來,但聽她這麼一說,頓時又躺了回去,心裡麵歎了口氣,隻覺渾身上下冰涼冰涼的,腦子裡白茫茫的一片,不知道是坐起來好,還是應該繼續躺著。
“瀾瀾姐姐,我問你話呢,這梳子好不好看啊?”
月微瀾神情恍惚,似乎並沒有聽見霜兒剛才問她。霜兒儘量把那梳子舉高,又晃了幾下,追問了一句。
“喔,挺好看的,這是——”
“這是石青峰送給我的!”
月微瀾本來想說“這是石青峰送給你的……”,但那個名字到了嘴邊的時候,突然感覺有些說不出口,就像心裡麵墜了一塊石頭,拴在那個名字上麵,叫她說不出來。
“那個——我還有點兒事情,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先回去了。”
月微瀾又朝屋裡瞟了一眼,低了低頭,轉身欲走。但轉過身去以後,卻又停了下來,並沒有挪動腳步。
“怎麼剛來就走呢?你不是一直打聽石青峰的消息嗎?他——”
霜兒張口說道。但隻說了一半,便被月微瀾打斷了話柄。
“你瞎說什麼呢,誰打聽他的消息了!他參加叩鼎禮也好,受傷也好,和我——和我天闕峰有什麼關係!他是你們千潯峰上的人!”
月微瀾驀的轉過身來,臉頰現出片片紅暈,努了努嘴,說道。
“你——你——你們——算了,還是我走吧!”
霜兒指了指月微瀾,又指了指躺在床上裝睡的石青峰,無奈的攤了攤手,拿著那把梳子走了。
……
過了許久,許久。直到日薄西山,快要天黑的時候,石青峰終於從床上坐了起來。
來到門口一看,隻見懸崖邊上坐著一個人,輕風拂動紅衣,撩起幾縷長發,遠處青山作壁,近處玉人凝脂,就連剛剛爬上山頭的那眉新月,都成了眼前之人的襯托。
石青峰猶豫了一下,慢慢走到懸崖邊上,挨著月微瀾坐了下來。
“你——不生氣吧?”
石青峰道。
“生過了。”
月微瀾目不轉睛的望著遠處,心平氣和說道。
“其實那把梳子——”
“什麼梳子?”
月微瀾突然轉過了臉,盯著石青峰問道。
石青峰一愣,皺著眉道“就是霜兒拿走的那把啊!那把用小葉紫檀做得梳子,其實我在兩年前就——”
“就已經打算送個她了?”
月微瀾打斷他道。
石青峰突然感覺,此時此刻的月微瀾就像變了個人!
就像從一隻溫順、還有些膽怯的小綿羊,突然變成了一隻有些狂躁、有些讓人害怕的大灰狼!
而他自己則仿佛變成了一隻羊。
“你怎麼不說話了?”
月微瀾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目光盯在他左邊的肩膀上麵,說道。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石青峰支支吾吾回了一句,不由自主的把手伸進了衣兜裡麵,摸到了一個東西。
“什麼東西?”
月微瀾瞧見他那隻手在衣兜裡麵撥弄著一個東西,心中一動,問了一句。
石青峰心中一愣,隻覺背上隱隱流出汗來。心念電轉間,用力一捏,想要將那果核捏碎。然而,那果核卻比生鐵還要堅硬,他用儘全力捏了一下,竟然絲毫沒有捏動。
無奈之下,隻好慢吞吞的將那果核拿了出來,囁嚅道“第一次刻這東西,刻得可能有些不像,希望你彆介意。”
說完以後,將那果核交到了月微瀾手中。
月微瀾拿起那枚刻有兩個小人的果核,湊到眼前一看,噗嗤一笑,嗤道“把自己刻得倒是挺像,把人家刻成了什麼了!還有這朵小花,你可真是——”
話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瞪圓了一雙杏眼,黑著臉道“你——這是刻得我嗎?”
石青峰立刻直起身子,拍了拍胸脯,正色凜然道“對天發誓!這要刻得不是你,就叫我天打——”
月微瀾驀的伸出一隻玉手,捂在了他的嘴上,柔聲道“瞎說什麼呢!”
說罷,眸子裡露出無限柔情,將頭靠在了石青峰的肩膀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