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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回 廬州月(1 / 2)

雲雁關山度!

廬州的月光,最是皎潔,此去經年,待到楊花落儘,子規啼夜,月下的你再也不複當年模樣。

——沈流舒

“晉太元中,武陵人捕魚為業。

緣溪行,忘路之遠近。

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南陽劉子驥,高尚士也,聞之,欣然規往。未果,尋病終,後遂無問津者。”

這學堂不是官家的,是私塾,聽聞教書先生是前朝的秀才,有些學問,早年流落至此,人們看著可憐,賞了幾口飯吃,發現他有些才識,便合資建了這學堂,聘做先生。

這學堂名叫田園小築,取自先生最愛的淵明兄,是先生親手題的字,眾人不知淵明為何人,隻以為是先生的一位摯友,又是一番讚歎,對這書生的學識更加佩服。(此地人大都經商,古時重農抑商,商人的社會地位是很低的,所以家家戶戶都想出個狀元。)

“今日教的是淵明兄的桃花源記,回去誦背,明日我要檢查。”一拍戒尺,一合書卷。

眾學子起身作揖,“先生走好。”

見到先生走了,其中一人用手肘戳了戳身旁的人,“哎哎,走啦走啦。”

幾人會意,大搖大擺的走到少年麵前。

少年正望著手中的木盒出神,突然一隻手伸了過來搶走了木盒。

“哎。”是先前的幾個少年,“你這木盒裡是什麼好東西啊,我看你日日抱著,難道是哪家姑娘的情書?”

啊哈哈哈哈,幾人大笑。

小沙子想拿回來,但那人故意將手伸長,自己身高又不夠,哪怕惦著腳,卻怎麼也夠不著。他有些著急,喊道,“你還我!”

那少年楞了一會兒,而後驚訝道,“你會說話?”

這下可發現了新大陸,又是各種調笑,

“你是故意裝啞巴嗎?”

“裝啞巴是不是特有意思?”

“你爹怎麼不和你爹楊天傲姓?怕不是你娘給人帶來綠帽子吧。”

又是放肆的嘲笑小沙子氣惱,泥人還有三兩脾氣呢,拔起手中的樸刀,那幾人見勢也不害怕,卻還大聲說道,“我好怕怕哦。”

啊哈哈哈哈,許是氣混了頭,小沙子胡亂砍了一通,毫無章法可言,那幾人左藏右躲,倒是玩的不亦樂乎。

忽聞有人喚,“磊兒,磊兒。”那被喚做磊兒的就是先前搶了木盒的少年,暗道一聲不好。故意往地上一躺。

那婦人進來正好瞧見少年對著自己孩子就要揮刀,護子心切,一個箭步上去,“豎子放肆!”

揚起手就是一巴掌。

小沙子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喊唬住了,一時沒緩過神,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巴掌。

“磊兒,你怎麼樣?”婦人攙起自家孩子詢問。

那磊兒還故意擠出幾滴眼淚,“娘,我就借他的木盒看看,他就要砍我,娘我好怕。”

“你這沒教養的……”那婦人劈裡啪啦罵了一大段,覺著有些口乾,便拉著自家孩子走了。

那磊兒將木盒隨意的向一旁,還啐了口水。

良久,才覺著臉上火辣的疼。

小沙子一向是很守時的,今日卻讓楊天傲等了許久,見到少年紅腫的臉回來,他沉著張臉,“怎麼弄的?”

少年支支吾吾,“我,我我,自己摔的。”

“胡說八道,”楊天傲一眼就看穿少年在撒謊,“摔的怎麼會摔著半張臉?你是把臉瞅準了往地上撞嗎?”而且臉上修長的掌印,還有幾道血絲,明顯是個婦人打的,指甲劃的。

少年不語,楊天傲也能大抵猜個透徹,這孩子膽子小,估計是讓人欺負了。

本不想逼他,但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日後麻煩的很。

在楊天傲的一再逼迫下,少年才斷斷續續的說道,

“我沒有,我,,,,,我就是想……就是想……讓他把木盒……木盒還給我,我都沒碰到他……”

少年抽泣著。

“誰?”

“磊……磊……”

“磊?”楊天傲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後來詢問了教書先生才知道有個叫明磊的。

好你個明家,敢欺負到我頭上了。

明家世代經商,做的都是些布匹的買賣,算不得大,但單論家境在這廬州也是排得上號。

正所謂窮不與富鬥,富不與官鬥,這楊天傲怎麼說也是個三品的官,官大一級壓死人,比這廬州知縣更是大了不知多少,了解的人都知道這楊天傲脾氣暴躁。

城西明府

“你說你這賤婦,你招惹誰不好,你招惹這麼個煞星,這廬州城都知他孤家寡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這麼個寶貝疙瘩,你說你!唉,我真的要被你氣死。”說話的是明家家主明大海

“我還不是怕那豎子傷了磊兒。”婦人狡辯。

“你!你還說!”

說曹操曹操就到,門外傳來小廝慌亂的報告,“老老老爺,楊楊天傲來了。”

“快快去迎接。”

“不用了。”聲如雷震,“明員外好啊。”

看著麵前油頭粉麵,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楊天傲麵帶笑意。

“那個,楊將軍也好啊。”

“不好!”

完了完了,明大海心道這下真的是來尋仇的,當即也不裝蒜,“那個,楊將軍,都是孩子們之間鬨著玩的,不用如此當真吧?”

“哦?是嗎?”楊天傲往身旁的椅子坐下,“我倒是不知道,貴夫人也是個孩子呢?”

明大海眯著眼,“楊將軍,莫要玩笑,夫人怎麼會是孩子呢?”

“那既然這樣,就不是孩子間鬨著玩了吧?”楊天傲一改懶散的語氣,威嚴儘現,“明大海,你好大的膽子,連我楊天傲的孩子都敢扇耳光,你這是明擺著扇我楊家的臉吧?”

這下輪到明大海懵了,“這,楊將軍,您這話可不能亂說啊,我都沒見過您家的少爺,怎麼可能會扇他耳光。”

楊天傲自然知道不是他,但就是故意說給某人聽的。

一旁的小廝在明大海耳邊說了些什麼,他一回頭,狠狠瞪了跪坐在地上的婦人一眼,小聲道,“待會兒再收拾你。”

而後一臉諂媚的看著楊天傲,“那個,誤會,楊將軍,咱們都是老街坊了,這都是誤會。”看楊天傲不領情,自顧自喝著茶水,仿佛下了什麼決心,“您看這樣好不好,您說怎麼辦,我都依您。”

楊天傲一笑,放下茶盞,走到明大海身邊,偉岸的身材在他麵前更加高大,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員外,我楊天傲也不是什麼不講道理的人,但是這一巴掌不能這麼算了,不然我楊府也沒臉見人,你說是不是啊?”

“對對對,楊將軍大人有大量,自然不會計較。”然後招過一旁的婦人,“還不快給楊將軍道歉。”

楊天傲製止道,“我沒說這事就這麼算了。”

“那,將軍的意思是?”明大海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也不為難你,正所謂一命抵一命,那就一巴掌抵一巴掌吧,如何?”

“行。”

“舒兒。”楊天傲喚道。

在一群人的詫異中,一個少年捂著臉緩緩沿著牆走了過來,站到楊天傲的旁邊。

不等明大海開口,楊天傲先開口說道,“扇她。”

少年沒有絲毫動作,楊天傲早就猜到會這樣,拿出個熟悉的木盒,悠哉道,“你若不扇,我便將這木盒摔個稀碎。”

小沙子恍了神,木盒怎麼會在他手上上?想起來了,自己一心隻想著如何如何,倒是把這木盒忘了。

少年猶豫了會兒,躡著手腳挪到婦人身旁,婦人想躲,楊天傲一聲冷哼。

又看了看了自家老爺,也示意她忍這一時。

少年揚起手,婦人嚇的閉上眼,等待半天,不過是輕輕撫了一下,甚至都沒聽到響動。

“用力,我沒給你吃飯嗎?”說著上前就是衝著婦人狠狠一巴掌,“要這樣,懂嗎?”

婦人被這一下扇的頭昏眼花,兩眼冒星,雖然楊天傲收這力氣,但她還是覺著臉上火辣辣的疼。

少年又扇了一巴掌,這次雖比上次重了不少,但還是沒有多大響動。

那婦人緩了神,想跑,被不知從哪冒出的下人按住,楊天傲一手端著茶,一手拿著木盒,翹著二郎腿。

“繼續扇,我不說停,不準停。”

不知是鬼迷了,還是心竅了,少年這次很聽話話。婦人起先沒有反應,那是因為少年沒用力,但不知怎麼的,少年越扇越起勁,越來越大勁兒。欲將心中所有的怨念都發泄出來。

婦人吃痛,大叫著,想跑,被那幾個下人按住,又往嘴裡塞了布條。

明大海看不下去了,詢問道,“您不是說是一巴掌嗎”

“哦?我說過嗎?”楊天傲一臉疑惑,而後像是想起了什麼,“我是說一巴掌啊,明員外便,你看,我到現在是不是隻扇了一巴掌?”

明員外知道楊天傲在耍他,但也沒辦法。

少年扇的上頭,帶著哭腔,邊扇嘴裡還含糊不清的說著什麼,“老慕,小蠻子,李嬸,王姨,他們都那麼好,你們為什麼都要欺負我們,為什麼?!”

眾人隻聽見一句震耳的“為什麼。”卻聽不清他前頭含糊了些什麼。

“小沙子!”楊天傲趕忙上前抱住少年,安撫道,“沒事,孩子,義父在這。”

“為什麼?”少年還在他的懷裡抽泣著。待到呼吸平緩,他發現,這孩子居然睡著了?

楊天傲也不顧他將自己胸前都哭濕了一片,背起少年轉身離開。

廬州月光,灑在心上。

一曲離殤,難訴衷腸。

未覺池塘春草夢,階前梧葉已秋聲。

傍晚的廬州有些燥熱,偶有蚊蟲飛舞,冷不丁的咬上那麼一口,癢得難耐,抓不得,又拍不死,令人更是煩躁,少年仍準時卡著點,坐在這天井邊吹笛,順著堂沿吹來的風,清爽拂麵。

最瞧不上的便是這些酸儒,搖著扇子,每日滿城的閒逛,指手畫腳,遇上鄉間農戶的豬逃了圈也要品論一番,憋個半天,蹦出幾個文縐縐的詩詞。偌大的廬州,卻鮮有幾個讀的好書,於是這些家夥更是趾高氣昂。本就是些裝模作樣,賣弄風騷的窮酸書生,還偏偏裝成大家。如今熱的難捱,都趕著回去舀上從井裡剛剛打上的水,涼涼身子,哪還有那閒暇來品這韻律,道這韻腳。(此風騷非彼風騷)

過往行人大多匆匆,也趕著回天井旁的美人靠上倚著乘涼。

有些日子沒見過明磊,說是身體抱恙,告了幾天假,再見到他時正逢穀雨,我記得真切。

“天點紛林際,虛簷寫夢中。明朝知穀雨,無策禁花風。

石渚收機巧,煙蓑建事功。越禽牢閉口,吾道寄天公。”同窗隨著先生誦讀這篇《穀雨》,與今天的日子倒是應景,少年整節課都不在狀態,托著腮,望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發呆。

驀地,隻聽“啪”的一聲,覺著手背有些疼痛,回了神,眼前杵著個黑麵孔。少年起身拱手致歉,“先生。”

這是他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麵前開口,所以除了個彆人外,大都很驚訝,因為,他們以為這楊家的異姓兒是個楞腦的啞巴。

先生自然生氣,我一個堂堂的秀才教你一個不知從哪撿來的野孩子,你居然還敢出神,麵帶慍色,沉聲道,“我先前所說你可聽清?”

“學生出了神,不曾聽清,還望先生恕罪。”

“那我平日裡教的可會了?”

“學生愚笨,但古有笨鳥先飛的道理,學生回去日日誦讀,倒是略懂一二。”少年沒有說謊,他在荒北時就酷愛這些詩書禮樂,甚至有許多都早已倒背如流。

那先生更是氣惱,好你個毛頭小兒,竟敢大言不慚,本想就這樣放過你,既然如此就彆怪先生教你做學生了,“那桃花源記何人所做?字什麼,號什麼?”

少年不假思索,不但對答如流而且還說的更加詳細,“乃東晉陶淵明所作,字元亮,又名潛,私諡‘靖節’,世稱靖節先生。潯陽柴桑人。”

“背誦一遍。”

“晉太元中,武陵人捕魚為業。緣溪行,忘路之遠近。忽逢桃花林南陽劉子驥(ji),高尚士也,聞之,欣然規往。未果,尋病終。後遂無問津者。”少年背誦流利,就連幾個難讀的音節也是讀的準確無誤,斷句精確,簡直就是教科書式的背誦。

先生被麵前的少年有些驚訝到了,剛想誇讚一番,又拉不下這自恃清高的老臉,黑著麵孔,但語氣明顯溫柔了不少,“坐下吧,再出神,罰抄課文十遍。”

少年拱拱手,“謝先生體諒。”

“我們繼續來看這首詩,他說的是”先生剛拿起書本又被一道聲音打斷。

“先,先生。”

眉頭不由得一皺。

門外站著一名高大的身影,是許久不見的明磊,應該是淋著雨跑來的,喘著粗氣,水滴也順著袖口往下流。

見是明磊,先生的臉上露出關心的目光,畢竟明家每年給私塾捐款最是闊綽,“明磊,怎麼這麼慌張,還淋了雨,要是害了風寒怎麼辦,快去一旁找布擦擦,再喝口熱水暖暖胃。”

明磊搖了搖頭,示意有話說,由於明磊是少有的高個子,先生又比較矮,所以隻能明磊彎下腰,先生隻得側身。在耳邊悄悄說了些什麼,說到一半,二人還朝少年這瞄了一眼。

少年自然也看見了明磊,目光相對的那一瞬間,明磊像是耗子見了貓,心虛的轉到彆處。

不一會兒,先生過來清了清嗓子說道,“行了,今日的課便到這吧,回去把穀雨背熟了,我下堂課檢查。”

然後便帶著明磊不知去了何處,那是少年在廬州最後一次見到明磊。

聽平常幾個和明磊要好的不時談論到,說是他轉了學堂,大抵是繞了遠,去了宜州,少年也略有耳聞。

難能的愜意,得閒的少年開心的哼起小曲兒

“桃葉兒嘛尖上尖,柳葉遮滿了天,在其位那個宋啊公,細聽我來言啊”

“小少爺今日興致這麼好,哼的是什麼調兒,奴婢還未曾聽過。”說話的是柳兒,也是廬州人,家住城西的百老廟那邊,因這柳葉眉,取了柳兒的名字,家中父親好賭,欠了一屁股債,又跑了老婆,沒辦法,拿她這閨女做抵押,後來被楊天傲贖了身,如今算是給少年的貼身丫鬟。(古時讀書人不論家境如何基本都要買個書童,而權貴家大都會有貼身侍女)

柳兒年紀不大,不過一十六七,比少年大不了一歲,彆看柳兒年紀小,來這府裡卻有些年頭,說話做事也是井井有條,長得不說傾城,也是柳葉吊梢眉,盈盈水蛇腰。這楊天傲平日裡也喜歡的緊,雖說是下人,但卻把她當做自家閨女看待,所以穿著打扮也是按著貴族小姐的來。

他曾試圖解釋過,不過柳兒和下人們皆當他害羞,憋著笑說,好好好,但下一次還是這麼叫著,也沒改口。

少年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這是我兒時就會哼的調調,你若是喜歡我可以教你。”

柳兒莞爾,“還是彆了,奴婢哪有小少爺這般的天賦,我一個小女子還是彆學這些儒生裝樣了。”

這還是少年第一次被女子誇讚,還是年紀相仿的青澀少女,小臉一紅,低著頭,不停來回的磨著腳上的鞋。

“舒兒。”是楊天哦傲回來了,“柳兒也在啊。”

“老爺。”柳兒欠欠身。

反倒是少年有些尷尬,該如何稱呼他,叫父親,張不開嘴,叫義父,可自己從未承認,而且自那日後也不曾聽他提及此事,扭捏半天,還是拱拱手,叫了句“楊將軍。”

楊天傲楞了一下,但很快就釋懷了,畢竟這種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這也是他再沒詢問的原因

“既然這樣也省事,今日不在府裡吃了,我帶你們去個好地方。”

施水

一葉扁舟三兩人。

鬨了半天竟然又是泛舟,柳兒有些無語,自家將軍什麼的好,就是愛帶人來泛舟,若說是偶爾來上一揮,泛舟湖上,品品茶,觀觀景,也是彆有一番滋味,可若是一周來上那麼一次,便是再澀的茶,再美的景也是沒了味道。

“老爺您為何總愛來這泛舟,不過些水啊,樹啊,便是再好看,這麼多年了,您還沒看厭?”雖然深得楊天傲喜愛,但柳兒並不恃寵而驕,自己的態度放得也是端正。

楊天傲一笑,像是回答,又似自語,負手而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不過對少年來說可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自記事起便長在荒北,雖腦海裡偶爾的閃過些有的沒的,但也不真切,像是虛妄,哪裡見過這些河啊水啊,興奮的很,還趴在船板上用手去碰湖水。

“嘶!好涼。”

柳兒與楊天傲看到少年這般,覺著好笑,也不打擾,柳兒要去做飯,被楊天傲製止,說是這次試試他的手藝。

啊,啊,啊。叫的淒淒。

雁過留痕,看樣子是隻孤雁,他也找不到家了嗎?少年晃了神。

“小少爺,盯著天在望些什麼?”柳兒有些好奇。

少年輕輕吐出兩個的字,“孤雁。”

不過一隻雁爾,何故如此寂寥。

“舒兒,柳兒,過來吃飯,這次啊,讓你們嘗嘗我的手藝。”

“好。”

才吃了一口,還不等楊天傲詢問味道如何,二人咀嚼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又都吐了出來。

柳兒用帕子擦了擦嘴,“老爺,你以後還是安心泛舟吧,這飯菜還是交由奴婢做的好。”

楊天傲偏是要爭著一口氣,向少年詢問。

“這個,確實是比較鹹,估摸著是您把這料看錯了,放了兩遍鹽。”

楊天傲翹著嘴,竟有些可愛,“行吧,看來我還是適合打打殺殺。”

啊,啊,啊。

殘陽一點紅,孤雁橫空飛

“阿嚏!”少年習慣性的吸吸鼻子,過堂風吹過,覺著有些冷,又下意識緊了緊了身上的被褥。

今日是來廬州的第二個禮拜,他居然,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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