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邁進大門,便有足穿毛豬皮靴,頭戴綠色角巾的龜公過來迎客喊堂。
“兩位公子爺,您裡麵請。”
陳壽雖然沒來過這等地方,但並不怯場,他隨手丟出最後一塊碎銀子,“休要聒噪,快喊你們的老鴇來。”
接了打賞的龜公一臉賤笑,點頭哈腰道“兩位爺裡邊請,小的這就去跟您叫。”
這時候還沒到夜裡,醉月樓的客人並不多,陳壽在院子裡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身後的陳福果然聽話,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一句話也不說。
陳壽放下心來,這老鴇子迎來送往,人精一樣的,稍有露怯肯定被她嘲笑看不起,到時候自己的生意就難做了。
“哎吆,兩位公子,可有日子沒來了,想死人家了。”一個身披粉紅輕紗徐娘半老的婦人手拿香帕,一遍說話一遍揮舞。
剛看到陳壽,她就眼色一亮,“好俊俏的小郎君,不知道約好了哪一位姑娘,恁的有福氣。”
至於陳福,則自動被她當成小廝書童了。
陳福低著頭,不以為然,“我和二叔明明第一次來”
不過陳壽不讓他說話,他生怕壞了二叔的大事,便悶著不問。
陳壽笑嘻嘻地躲過婦人的胳膊,“姑娘就算了,勞煩媽媽給我們尋個雅軒,咱們兩個喝一杯。”
婦人稍有詫異,隨即笑道“小公子人不大,口味卻刁鑽,也知道我們的好處?不過奴家看你一眼,就覺得眼熟,想來緣分不淺,既然如此,就請跟奴家來吧。”
說完腰肢輕扭,一邊媚笑一遍引路。
陳壽咽了口唾沫,回頭叮囑陳福在這兒做著喝茶,然後拿了一個小瓷瓶,裝在懷裡。
蘇媽媽本來已經三十多歲,不再陪客,但是今兒這個年輕的小郎,實在俊的不像話,撩撥的她竟然破例答應下來。
剛一落座,蘇媽媽就吃吃笑著靠近,被陳壽一把推開,“蘇媽媽,你這醉月樓,想必日進鬥金吧?”
蘇媽媽神色一動,心中暗暗警惕起來,抬眼似笑非笑道“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聽說,在涼州的風月地,就屬咱們醉月樓買賣最好。我有一個來錢更快的門道,卻不知到蘇媽媽願不願意賺。”
“金銀這阿堵物,看著就讓人心煩,可誰也離不開它。不過有些錢,奴家卻是寧願餓死也不會去碰的。”
“蘇媽媽放心,絕對安全乾淨。”
蘇媽媽神色一動,“明人不說暗話,公子既然說到這個份上了,何不坦誠一點,直接說出來。”
陳壽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打開之後,香氣濃鬱。
蘇媽媽看著淡黃色透明的香料精油,眼中神采連連,問道“此乃何物?”
“洗澡時,隻需一滴,便可讓醉月樓的姑娘們,渾身香味濃鬱。怎麼樣,蘇媽媽可有興趣?”
“公子開價多少?”
“嘿嘿,我卻不是要賣給你,而是要你做我的涼州城代理人,從我那裡進貨,賣出去咱們三七分成。”
蘇媽媽眼珠一轉,道“公子,是不是貪心了些,既然是做買賣,壓榨我們這些薄命的人,心也忒狠了。”
她說著泫然欲泣,媚態渾然天成,讓陳壽直呼吃不消。
娘的,狐媚子,果然不愧是專業的。
“蘇媽媽,我說的是你們拿七成。”
“一言為定!”
蘇媽媽迫不及待地說道。
陳壽看著她喜上眉梢的樣子,心底暗笑我給你養成依賴,等你給我打出名氣,你們也離不開我這個精油,再坐地漲價。到時候漫說是價錢,連你的家業也給你收了來。
壟斷的感覺,就是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