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佞臣!
“國君沉迷於修道,太子常年臥病不起,諸皇子平庸無能,荒唐無謀,大齊算是完了。”
汴梁的酒肆內,一個白絹包頭,鉗髪陰鷙的中年人幸災樂禍地說道。他雖然有著契丹的服飾和發型,長相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漢人。
在他跟前,一個文士打扮,但是卻有著明顯胡人模樣的人,疑惑地問道“這個國家,到底是誰在管理,為什麼沒有國君還沒出亂子?”
“王爺有所不知,這大齊權力都在皇帝手裡,但是實際管理的確實下麵的官員。他們早就抱成一團,互相包庇提攜,成了一個為自家撈錢的團夥了。”
若是有人認出這兩個人,就會大吃一驚,這是契丹派來出使大齊的使團內的主官。
中原文士打扮的是契丹的親王惕隱耶律南,惕隱是契丹的官職,專門管理皇族事物,是契丹決策圈的重要人物。
而契丹人打扮的則是契丹的政事令韓延徽,他祖輩都是漢人,在中原鬱鬱不得誌,便舉族投奔了契丹,慢慢混到了政事令的高位。
韓家雖然投降了契丹,但是對漢人的了解很深,就這一番話已經戳穿了大齊國現在最大的問題和隱患。
耶律南歎了口氣,“何止這大齊啊,我們契丹還不是百病纏身。可惜,若是太祖當年立國時候,沒有碰到齊太祖這麼強橫的對手,而是趕上如今的大齊,這花花江山,早就淪入我們契丹之手了。”
兩個人對視搖頭,都看出彼此眼中的可惜,這麼好的機會擺在眼前,契丹根本無力南下。
兩個難兄難弟,彼此相互窺視,卻又各自焦頭爛額。
“咦,那是什麼?”
兩個人一道順著欄杆望下去,隻見汴梁的街道上,走過一支軍容不整的隊伍。
這些人有大有小,軍裝也都顯得十分不合體,一看就是胡亂湊活的。
他們的胸前,都繡著一個“稅”字,邊走邊敲鑼打鼓,大聲喊道“奉陛下旨意,從今日起,進出開封府的胡商,須按貨物車數,繳納稅款,違者打出大齊,終生不許再入國境。”
他們一邊喊,旁邊還有人張貼告示,酒樓內多有胡商,亂哄哄地吵鬨起來。
路上一個牽著駱駝的胡人,操著奇怪的腔調,大聲問道“以前一直不收稅,為什麼突然收稅?”
騎著馬敲鑼的稅卒,瞥了他一眼,哼道“怎麼著,你想把以前的補上?”
“你!”
胡人的夥伴,慌忙把他拽住,賠笑道“他性子急,您彆跟他一般見識。”
“爺沒這閒工夫,告訴你們啊,記得繳稅,不然可出不去這開封府。四城門口,都設了點,想逃稅門也沒有。”
說完他就繼續帶著人,滿街宣示去了,留下一連串的歎聲。
陳壽的稅監,全是高歡幫忙招募的,一群汴梁城中的破落戶,說話損起人來不帶臟字,能把你惡心半年。
你還不能對他動手,不然招呼一聲,一群人上來按住你就揍,打不過也彆急,後麵還有金羽衛呢。
一時間,開封府的胡商叫苦連天,但是反抗的人還是少,畢竟是在大齊國都內。
實際上,繳納的稅款不算多,相比於他們獲利來說,還不到十分之一。但是一下子被人拿去一成,還是有些不甘心。
真金白銀拿到手上,陳壽笑嘻嘻地看著一群雙眼放光的手下。
“給我繼續招募!馬上要選出幾個得力乾將,往其他府郡派駐,都給我好好乾。”陳壽舔了舔嘴唇,道“他娘的,胡人是真有錢啊。”
胡人有沒有錢不知道,但是前來經商的胡人,都是喀喇汗王朝的狗大戶。
因為他們施行,絕對不允許西邊的人越過他們的土地前來東方購買名貴的絲綢和瓷器。
他們壟斷了商路,以前還需要找蘇夫人這種中間商,現在西涼平靜了,乾脆自己來,都是一些西域豪富。
一般的商戶,他們更喜歡從大食,走水路去南唐交易。
南唐有更加開放的經商環境,也有更加成熟的合作夥伴,唐人的船隻已經可以越過印度洋,抵達非洲了,還給唐皇帶回了幾個黑人和長頸鹿,讓唐人引以為奇觀。
陳壽隨便抓了一把銀子,扔給高歡,笑著說道“這次多虧了你的主意。”
他是借口給皇帝修建道觀,所以這些銀子就全都由他支配了,花了多少外人無權查看。
陳壽一點都不吝嗇,畢竟這錢算是啟動資金,把這件事坐實了,以後財源才會滾滾而來。
正說著呢,外麵突然進來一個人,笑著作揖道“聽聞小陳常侍新納美人,而且還發財了,在下冒昧來賀,請常侍恕罪。”
看起來李伯皓氣色不錯,手裡還提著兩條鹹魚。
陳壽沒好氣地一撇嘴,道“來就來了,還帶禮物做什麼,提著怪沉的,最主要味道也太大了。”
李伯皓呲著牙,上前道“這可不是我給你的,這是太子妃賜給你的,說是恭喜你納小妾呢。”
李伯皓幸災樂禍地看著他,心裡自然而然地以為這是太子妃在為妹妹撐腰,給他一個下馬威。
陳壽心底卻有些不自在,這女人送兩條鹹魚,真夠有創意的。
李伯皓眼色一動,陳壽點了點頭,揮手讓高歡等人搬著銀子去庫房鎖起來,偌大的院子裡很快就隻剩下陳壽和李伯皓。
“上次你說的黑衣麵具人,我已經查到一些眉目”
陳壽是被他們投過毒的,聞言馬上提起興趣來,低聲問道“查到是誰了?”
“那倒沒有,不過據說,當年汴梁的一件大案,就曾有過人見過類似的裝扮。那時候,一口氣死了七十多個大臣,搞的汴梁人心惶惶。”
陳壽倒吸一口涼氣,這朝堂,還真是從根上就亂了。
李伯皓倒是十分輕鬆,他冷笑一聲,“不管他們是什麼鳥人,隻要被我們查出來,將軍府都不會善罷甘休!”
“大公子的仇,我們一定要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