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的手下,都在外麵為太子賣命,還有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一群人,也是悍不畏死。
若非陳壽的人足夠善戰,很難堅持下來。
血戰一夜
西宮朱雀門前,蒼涼的號角聲再一次響起。
杏黃色道袍的軍漢們,已經搏殺了一日一夜,臉上仍毫無倦意,反而就像剛睡醒一樣冷靜自若。在陳壽身前,百十名騎兵列陣,他們一手提著韁繩,一手挾著丈許長的長槍,槍鋒筆直向前。馬的鼻息,噴出陣陣白霧。西涼大馬,縱橫橫山,比這艱苦的戰陣,不知道經曆過多少。
他們大多是陳壽從西涼借來的人手,還有一些,是他自己招募的西涼退役老兵。
讓陳壽沒預想到的是,對麵竟然也能撐得住,這支隱忍了這麼久,終於借趙家這一個太子之手,複仇的幽靈,不知道積蓄了什麼樣的力量。
陳壽兩手扶著欄杆,俯首看著腳下的廣場。經過一天的殊死搏殺,朱雀廣場上每一塊磚石上都淌滿了鮮血。廣場兩側的溝渠中,鮮血彙聚成溪,最深處足以淹沒人的腳踝。
如今正值隆冬,那些鮮血此時已凝結成冰,唯有濃鬱的血腥氣揮之不去。
白虎堂,禁軍節堂。
羽林將軍曹武內著鐵甲,外穿儒袍,雙手握拳按在膝上,正襟危坐。
一個小黃門,手裡拿著一幅黃綾詔書,一邊高高舉起,一邊高聲道“陳壽造反,天人共憤!而今太子奉陛下密詔,召忠義之士,共誅陳壽逆賊,建功立業,在此一舉!”
曹武臉上猶疑不定,問道“陛下安在?”
“陛下被陳壽困在春和殿,性命無虞。眼下陳壽已經是油儘燈枯,不過仗著禦馬監一群番子,如何與太子爭鋒。將軍若是不去,悔之晚矣。”
兵部的官員,也舌綻春雷,大聲勸曹武出兵。
曹武旁邊,一個腦滿腸肥的偏將,出言道“不如出兵,諒他陳壽有多少兵馬?”
曹武心中暗罵,你不知道他被刺殺,毫發無傷的事麼。太子突然發難,擺明了沒有經過陛下的應允,若是站錯了隊,隻怕要腦袋搬家。
這時候,兵部侍郎桓禹邁步上前,大聲道“曹將軍,何必猶疑,我們兵部下文書,若是有過兵部來抗,有功將軍自取,這樣如何?”
“這怎麼說的,我哪是貪生怕死之人,隻是不知道陛下的意思。”
恒禹可管不了這麼多,他們都是魏雲色的人,魏雲色現在困在皇宮內,被太子逼著寫了信傳出來。
收到信件之後,外麵的官員大喜,太子暗弱,哪能有這麼大的動靜。他們自然而然地以為,是魏相發動了宮變,假借太子之名而已。
這才有了他們聚到一塊,前來白虎堂,威逼禁軍發兵。
“打到了皇宮,自然之道陛下的意思了。”
曹武順著台階就下,“既然有兵部的調令,我等禁軍不得不從,來人呐,點齊人馬,進宮平叛。”
禁軍三個羽林將軍,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得色。
雙方僵持的時候,又一支人馬,湧入宮中。
京中有十五萬的禁軍,雖然多數是吃空餉的,但是六七萬人總還是有的。
這支人馬,在兵部官員的指使下,開始向皇宮挺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