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趙材眉開眼笑,馬上讓身邊的宦官,去傳魏雲色入宮,商議自己的兩個兄長就藩問題。
魏雲色不疑有他,帶著侍衛小心翼翼地進到皇宮,到了宮門處才長舒一口氣。
他自己派人暗殺過陳壽,這種手段自己都能使出來,更何況那個混不吝的陳壽。
不過他認為兩個人現在還是盟友,他自己處心積慮要殺陳壽,卻沒有想到陳壽要他死的欲望更大。
雪勢甚大,魏雲色下了馬車,很快就被雪蓋住了肩頭,抖了抖身上的雪花,他笑道“陛下讓兩個親王就藩,此乃國家大事,我們不可耽擱。”
他的心中很是高興,因為這件事大有可為,如今的社稷江山並不穩固,若是能讓其中的一個親王,到兩淮就藩。
一旦天下大亂,這就是一個很好的籌碼,甚至可以扶持親王稱帝。
魏雲色興衝衝地往裡走,走到大慶殿外的廣場,才發現氛圍不對。
他一進來,身後的宮門就關閉了,他的侍衛是不能帶進宮中的,但是魏雲色怎麼也想不到,有人要害他會在皇宮動手。
在廣場的兩側,突然站出一隊隊的侍衛,他們手裡的鋼刀噌亮,慢慢地靠近。
廣場中心,魏雲色這時候有了一絲宰執天下的狠人該有的氣度,大聲道“何方鼠輩,讓開道路!”
沒有一個人回答他,聲音在空曠的廣場上,格外響亮。
撲簌簌的雪花,從昏沉的天空落下,侍衛們一步步地靠近。
魏雲色雙手一垂,幾十年的回憶湧上心頭,自己年少成名,金榜折桂,風光無限。
然後備受打壓排擠,在兩淮官場,自己施展手段,收伏兩淮豪商巨賈,士紳鄉賢。
因為賦稅年年第一,被更元帝看重,調往京城平步青雲。
慢慢靠近的侍衛,如同一個個死神,他們的眼中隻有魏雲色一個人。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說的就是魏雲色此時的心境。
他有無邊的權勢,他有十萬大軍,他有無數幕僚,門生故吏遍布官場,錢財珠寶堆積無算。
他和南唐暗中勾連,他與契丹千絲萬縷的關係,這些條件任何一個,都可以讓普通人過上神仙一般的日子。
可惜,如今都沒有了半點用處,魏雲色張大了嘴,卻不知道該喊什麼,嘶啞的嗓音有些絕望,硬生生擠出兩個字
“陳壽!”
一柄利刃,穿胸而過,刀尖處的鮮血,散發著白色的熱氣。
魏雲色看著自己的胸口,又抬眼看了看殺他的侍衛,這個人是如此的卑小,自己以前或許不會看他一眼。
但是他卻輕而易舉地奪去了自己的性命,半生算計,到頭來一場空。
魏雲色的身子慢慢倒在雪中,血流了一地,把周圍的雪染成了紅色。
與此同時,京外的大營中,梁仲秋捧著一封信,麵色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