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人家好不容易梳的飛仙髻,婉瑩姐姐說,這是汴梁最流行的發髻。”小丫頭委屈巴巴地說道。
陳壽將她抱到腿上,道“這算什麼,我給你梳一個好的。”
他把下丫頭的頭發全部梳開,然後用絲線綁了一個雙馬尾,站起身來打量了一下,活脫脫一個可愛的妙齡少女,滿意地笑道“這才好看!”
“真的嘛!”袁心珠站直了身子,甜甜笑道“人家要去鏡子裡看看。”
說完一蹦一跳地走出書房,興奮地去照鏡子,兩個馬尾在肩頭歡快地一跳一跳。
陳壽看著她的背影輕笑一聲,然後撿起丟在地上的邸報,看了一眼就饒有興趣。
上寫著,醉月樓花魁薛韶,將於近日舉行梳攏大會,擇一有緣人做入幕之賓。
“薛韶?好熟悉的名字,不是涼州那個好看的花魁麼。”陳壽對她頗有些印象,當初在醉月樓,一支舞蹈可謂是豔壓群芳。
他輕笑著搖了搖頭,汴梁的百姓,果然還是很有娛樂精神的。
都這個時候了,還惦記著這些事呢,自己已經開始為春暖之後的事發愁了。
李欣傳來消息,說是蒙古人蠢蠢欲動,不停有蒙古部落的漢子,往應州府附近聚集。
蒙古大汗合不勒,已經實際上統一了蒙古諸部,而契丹為了禍水南引,對他大加封賞。
契丹皇帝與合不勒結為異性兄弟,冊封他為蒙古汗王,將宗室女耶律南英許配給他,還給了他們布帛、金銀無算,雙方簽訂了盟約,要休戚與共。
蒙古人是指望劫掠契丹過日子的,現在契丹不能打了,隻好把手伸向更富庶的大齊。
陳壽勒緊了褲腰帶,給李欣撥下糧草和盔甲,並且以此為理由,在汴梁城內,新建了三個冶煉廠,日夜不停地打造兵器和盔甲。
其中有一部分,運抵了應州府,供李欣使用。
還有很多,被他藏在了道觀和避暑宮之內。
將軍府沒有給李欣任何一點的幫助,他手下的兵馬除了自己的心腹萬騎之外,都是在應州府自己招募的。
這些士卒,雖然都是邊關漢兒,大多精通騎射,但是畢竟沒有戰陣經驗。
陳壽也不知道,李欣究竟能不能把蒙古人擋在應州府,一旦他們打破應州,河東和中原就赤1裸裸地擺在蒙古鐵騎的麵前了。
長歎了一口氣,陳壽起身去往水榭,那張邸報就扔在書房,上麵的梳攏大會,沒有在他心中,留下一點波瀾。
黃沙古道,春風猶寒。
涼州外,李靈越的隊伍已經開始趕赴京城完婚,沿途兵馬開道,陪嫁的侍衛就有幾千個。
陳壽的聘禮雖然又多又重,但是和將軍府的手筆比起來,還是差點事。
雖然沒有金銀珠寶,綾羅綢緞,但是這些百戰老卒,才是亂世最寶貴的財富。
張正元在高崗上,勒馬觀望,從城門出來的隊伍,綿延成一道長龍。
“我還是小看了忠勇侯這次聯姻啊。”張正元歎道。
嶽鵬在一旁,也咋舌道“本以為李欣手下,就已經是西涼全部精銳了,沒想到那等將士,西涼竟還有十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