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李欣罵道“這是要挑起天下大亂。”
對外,他是堅定的主戰派,西打羌人,北防蒙古,從不退讓半分。
但是對內,李欣希望內戰不要爆發,任何一場發生在中原腹心的戰爭,都有可能是壓死大齊的最後一根稻草。
蔣褚才和陳壽已經是勢同水火,火藥味十足,李欣希望自己能儘最後的努力,避免這場戰爭的爆發。
汴梁城外,突然有一支約兩千人的兵馬趕到。
人喊馬嘶,刀槍映日,刹那間便打破了城郊的寧靜。
兩千人,俱是騎士,身著甲胄,斜披紅袍,騎在雄健無比的高頭大馬上,佩刀掛盾,鞍韉齊全,一杆杆紅纓大槍上,一尺有半的鋼槍尖刃寒光閃閃,鵝卵粗細的槍杆兒有種沉甸甸的質感。
兩千兵馬趕到城郊,兩位頂盔掛甲的將軍帶了數十名外罩半臂戰袍,一手提盾、一手持刀的武士威風凜凜地上前,問道“哪位是錢塘商會的人?”
後麵,密密匝匝的騎兵布成嚴整的軍陣。如許之多的人馬,竟是肅立無聲,其勢如山,唯有旗幡在風中獵獵抖。
汴河渡口處,剛剛下船的商會人,在大唐哪裡見過這種軍隊,其中一個上前道“我們便是。”
“奉忠勇侯之令,特來迎接諸位貴客,請!”
說完把手一擺,身後的甲士便向左右一分,讓出一條道路來,道路中間有三輛馬車。
錢塘商會的人,何曾受過這種待遇,對陳壽的誠意更加深了幾分信任。
此時的水榭內,陳壽請來了久不出宮的苗德,兩個人正對坐在一個小桌上,喝著茶。
旁邊的簾子後麵,桃兒拿著一個水壺出來,跪坐在陳壽身邊,為兩人添杯續水。
“乾爹,大齊物資匱乏,尤其是我需要的大量的麻布和糧食,錢塘商會此番可解我燃眉之急!”
苗德今年絲毫沒有見老,四大太監中,他是年紀最大的,但是也是心態最好的。
“壽哥兒,唐人真的會賣這些東西給你麼?”
齊唐兩國,彼此間往來很少,不過陳壽掌權之後,彼此間互通使者,往來也頻繁了一些。
上次更元帝死了,唐國甚至遣使來吊唁,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次。
大齊的這些老人,對於唐人的印象,依然停留在幾十年前。
除了偶爾有過分驚豔的詩詞傳過來,對於南唐的一切,其實大家都很陌生。
“乾爹放心,唐人逐利,他們不敢賣的,隻能是不掙錢的。”
陳壽這一點,沒有算錯,大唐獨霸江南這麼多年,除了武備乏力之外,他們什麼都不缺,就缺市場。
大齊就是他們眼中的一塊巨大的肥肉,若是能打開這個市場,又是一個驚人的財富來源地。
“要是能買到,那可太好了。”苗德雖然老邁,但是對這些事十分清楚。大齊缺什麼,沒有比這個活化石更了解的。
“亂世糧食才是黃金,有了糧食,募兵易如反掌。我們大齊很多豪強,為什麼敢抗拒朝廷,就是因為他們手裡有糧食,有了糧食就有了兵馬。”
兩個人正說著呢,外麵有親兵敲門,“大人,他們來了。”
陳壽坐直了身子,道“讓他們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