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佞臣!
古道荒草叢生,馬蹄濺起的黃塵飛舞,一隊騎兵正在行軍。
李欣拽著韁繩,身著輕甲,腰裡彆著一把利劍,在一側慢慢騎行,在他身後跟著的親兵扛著他的長槍。
李靈鳳說的沒錯,十二道聖旨下來,李欣雖然萬般不情願,還是踏上了征程。
滅掉蔣褚才,在他看來並不難,河東他來過,在此縱橫捭闔,滅掉了白蓮流賊。
那時候,他就把河東的地形牢記於心,龍門山當時他也走過,蔣褚才自認為萬無一失的防線,他有十幾種辦法打過去。
一旦短兵相接,河東兵馬並非自己的對手,實際上相差很大。
夕陽西下,塞雁北還,碩大的落日掛在天邊,紅光鋪灑在古道上。
遠處奔來一騎,望著中軍而來,沿途人馬紛紛讓路。
騎士身後背著一個箭筒,裡麵放的不是箭矢,而是密信。
到了近前,他抱拳道“陛下有旨,著應州宣撫李欣,即刻返回大同。”
周圍的將領全都麵帶喜色,他們都知道少將軍不想打這一仗,既然現在皇帝下旨了,那不就是皆大歡喜?
少將軍也不用整日裡愁眉苦臉了,回到應州府,那個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防線。
唯獨李欣眼光一厲,沉聲道“莫非蔣褚才勾結了蒙古人?”
“正是,蔣褚才親自前往金山,拜見了合不勒,陛下有旨,為防蒙古人席卷重來,將軍宜立刻回防。”
李欣長歎了一口氣,“不想時局反複如此,國家危難之際,未見英才降世,反倒是妖孽橫行,奸佞輩出,可恨!”
“將軍,怎麼辦?”周圍的小將紛紛問道。
雖然聖旨在這兒,讓他們撤兵,但是在場的幾乎沒有幾個把聖旨放在眼裡,都看向李欣一人。
“後軍轉前軍,撤回應州,飛馬到大同,不可貿然出擊,等我回去。”
令旗手揮舞起旗幟,傳令兵縱馬報信,很快大軍折返,重新回到應州。
李欣回過頭去,望著河東的方向,咬牙道“蔣褚才,祖宗幾代食漢祿,流漢血,竟敢勾結異族,我必殺之。”
水榭內,陳壽也氣的不輕。
他知道蔣褚才這個人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是沒想到他竟然如此有魄力。
做一個漢奸,其實並不是什麼簡單的事,首先你得拋棄父輩祖輩的榮耀,從此永遠地把自己釘在恥辱柱上。
龍門山蔣家,將成為一個遺臭萬年的家族。
蔣家的死敵,袁顯年沉著臉,罵道“蔣褚才麵見合不勒之後的第三天,河東白蓮教死灰複燃,攻占州郡,大肆殺戮。周圍的豪門世家,坐視不管,甚至偷偷派兵劫掠人口。我看這跟他們蔣家脫不了關係,八成也是蔣褚才的手筆。”
“我的本意是讓李欣吃掉龍門山,沒想到逼反了蔣褚才,如此一來雖然有壞處,但是剿滅他是名正言順了。”陳壽手指敲著桌子,說道“河東我們能湊多少兵馬?”
袁顯年臉色有些不自信,白波穀被蔣家壓製了百十年,根本不是一個級彆的,不然他們也不會投靠陳壽,另謀出路了。
“最多,七萬人。”
陳壽心中早就知道,但是親自聽到袁顯年說出來,還是有些失望。
袁家看來沒有藏私,這個時候,誰也不會繼續隱瞞了。
如此一來,河東的局勢不容樂觀,蔣家兵精糧足,更兼蒙古人相助,河東局勢很長時間內,恐怕隻能采取守勢,彆讓他們徹底占據河東。
更要防著蒙古人以此為跳板,殺進中原,那將成為一場浩劫。
黃真語氣也帶著擔憂,說道“蔣褚才開了一個很不好的頭,他若是把北邊的疆土賣給蒙古人,不光是我們,就連契丹也會被他害死。反倒是蒙古人,擁有了這哥要塞林立的重地,可南下、可北上、可東進,就如同魚入大海,虎生雙翼,再難壓製了。”
陳壽搖了搖頭,“該來的總要來,我們先拿下山東,再圖河北。至於長遠之計,也得有了充足的實力,才好著手挽救。”
如今這個局勢,已經超出了他的設想,不過陳壽的基本思路沒有變過,就是穩住發育,等到自身強大了,才可以和任何一個對手對壘。
自己已經有了不小的地盤,因為開封府和大名府,都是人口稠密、經濟繁榮的大府,所以治下人口也算是多的。
或許除了遼東,就屬自己的地盤大,人口多了,遼東那裡有他自己的困難,他們周圍的異族太多,太雜,麾下人馬也未必都是一條心,讓他們入關爭霸,恐怕不會萬眾一心,除非中原內耗嚴重。
陳壽和西涼聯姻,又開通了和南唐的商路,擁有著很好的條件穩住發育。
最大的困難,就是自己的地盤是一條長線,橫亙在大齊的中心,可能會受到四麵八方的攻擊。西邊還有西涼給自己壯壯聲勢,嚇唬一下蠢蠢欲動的西北群雄。東邊則需要自己來打出一片和平了,山東這次的匪亂,既是挑戰也是機會。
“蔣褚才若是在河東豎旗造反,會有多少世家響應?”陳壽問道。
袁顯年不假思索,脫口道“十之八九!”
黃真嚇了一跳,“這麼多?”
“蔣家這些年,靠著他們在朝中做官的子侄多,拚命為龍門山攫利。再加上他們買通了魏雲色,兩個人沆瀣一氣,魏雲色不知道把多少的利益賣給了蔣家。當時他把持朝政一十二年,河東各族敢怒不敢言,不聽話的幾乎都被龍門山掃平了,唯獨我們還死撐著,若非是忠勇侯橫空出世,我們袁家也早就被他吞了。”
陳壽眼皮一跳,問道“那這些世家有機會跳出來,還會死心塌地跟著蔣家造反?”
“他們蔣家,手裡握著各家族的命門呢,各家的私兵,其實充斥著蔣家的心腹,隻是要靠他們出錢養著,名義上是各家的私兵罷了,誰不聽話,恐怕立時就要被滅。”
“狼子野心啊。”黃真說完,突然想到,眼前的陳壽比他還過分,陳壽的私兵,那真是油潑不進,水滴不進,完全就是他一個人的軍隊,自己這句話,是把他也罵了。
他偷偷看了一眼,發現陳壽沒有異樣,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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