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看不到煙花了。”陳壽故作可惜地歎了口氣,伸手邀請薛韶上馬。
趙金奴頓時猶豫起來,想了半天,還是沒能經受住煙花的誘惑,上了陳壽的駿馬。
陳壽把她攬在前麵,讓薛韶在背後抱住自己,來到城郊的道觀。
說明來意之後,火藥工坊的匠人十分高興,馬上指使人擺到城郊。
陳壽帶著趙金奴和薛韶,來到一個視眼開闊的樹下,席地而坐。
等了一小會,陳壽揮了揮手,遠處一束煙火慢慢騰空,突然炸開。
璀璨的煙花,頓時布滿天空,趙金奴神色一呆滯,馬上拍手大叫起來。
在一旁的薛韶,看著煙花,也有些出神。
她看著陳壽,煙花映照的臉龐上,不知道掛著什麼神色,漸漸地忘了抬頭去看那一抹抹的絢爛。
河東,白波穀。
望著同樣的焰火,蒙古人和蔣家將士都有些奇怪。
他們從未見過這麼亮的煙花,還沒等緩過神來,突然鼓聲大作。
一隊隊人馬,從山中衝殺出來,今夜他們本打算神不知鬼不覺地渡過汾水,沒想到竟然敗露了。
蒙古人和蔣家,強征了一大批的壯丁,其實不是要他們來打仗的。
他們驅使著這些人,準備在深夜搭橋渡河。
這種時候,水流湍急,動輒就要衝走大活人。
可是不論是蒙古人還是蔣家,都沒拿這些壯丁當人看,自然也就不會顧忌。
他們想用人命,堆出一條橋來,渡過汾水,奇襲白波穀。
可惜,這個想法早就被李欣看穿,沿途的西涼哨探,神不知鬼不覺,藏匿於山林中,手裡有千裡鏡,把他們的行蹤儘數掌握。
在大軍渡過一半,剩下很少的時候,李欣一聲令下,信號彈升空,事前埋伏的所有兵馬儘數殺出。
看著天空中的焰火,再看看手裡的千裡鏡,李欣沒有絲毫的喜色。
儘管戰鬥馬上就要結束,他又指揮了一次大勝,為他不敗將軍的履曆再添一筆。
李欣選擇的時機很好,這個時候發難,他們尚有退路。有退路就不會死戰,就想著活命。
但是無數人回頭,勢必擁擠不堪,被水流溺死淹死衝走的,比正麵殺傷還大。
不論是焰火還是千裡鏡,都是陳壽的,他自己想出的這些絕佳的主意,或許會改變以後戰場的作戰手段。
李欣歎了口氣,“陳壽,有大才可惜。”
可惜他不是大齊的忠臣
剩下的半句李欣沒有說出口,他甚至有一些害怕,害怕自己的手下聽到。
就算是自己的親信中的親信,也不願意再和陳壽為敵,這是李欣心知肚明的事。
陳壽是西涼的女婿,他養育了西涼軍無數的遺孤,幾次幫助大家度過難關。
這都不是最重要的,陳壽他殺了趙哲,為兄長李錦報仇雪恨。
隻此一條,西涼軍民,就有大半對陳壽先天存了好感。
李欣從來沒打算利用西涼割據,所以他一直也不太在意,甚至有意疏遠西涼的那些桀驁難馴的武夫,但是他身為西涼的少將軍,太明白這些人的分量了。
“少將軍,我們贏了,我們又贏了!”一員小將騎馬趕來,在馬背上抱拳道,他的手裡的樸刀,還在滴血。
前方的戰鬥,已經到了尾聲,河上漂著無數的屍體,在月光下格外滲人。
李欣終於笑了笑,說道“不過是敵軍前鋒而已,接下來還有大隊的敵軍,不可得意忘形,收拾戰場,準備迎敵吧。”